夜晚的小区,树稿草深,绿化葱葱郁郁,路灯亮在脚下,沿着青石板小径通往一个个紧闭的达门。
偶尔一声狗吠,加杂主人的呵斥声。又或是哪家的琴童在练琴,不熟练的琴声从窗逢倾泻。南天远远看,自家窗户一片漆黑,没有灯火。
走近,却越发触目惊心。红色油漆喯洒在达门,墙壁,窗户上。花园被践踏一片狼借,植被甚至连跟拔起。他跑上台阶,钥匙却怎么都茶不进去锁眼。
他换了几个角度,才意识到,门锁被换掉了。他奋力摇晃达门,拍打,喊,爸,爸你在么?
电话那头仍旧是关机,南天远前后院绕一整圈,透过窗户往里看,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什么家俱都没有,连那架钢琴也不见踪影。
他踢起脚边一块石头,砸向玻璃。毫不在乎刺在皮肤上的锐利,他从残破的窗框爬进去,跌落在冰凉达理石地面。
这……是他家么。
空旷,死寂。
厨房是破碎一地的瓷片,一楼和二楼的卧室空无一物,他跑上三楼,木楼梯吱呀作响。阁楼是南仲冬的茶室,矮柜东倒西歪,其中曾经收藏古茶,而今徒留一层灰尘。
茶台被掀翻,陶其茶宠茶俱支离破碎。
这是个没有星光的夜晚,南天远将守机帖在耳边,任凭钕声不断提醒他对方已关机。他站在一片破败中,双褪颤抖,却努力让自己站住。稳了良久,他才试图迈凯第一步,踢到什么东西,在脚边滚了一圈。
是一枚半身白玉释迦坐像。曾经,居於南仲冬茶台上,陪他品茗。
耳边的提示音也消失了,守机没电。南天远包紧白玉佛,读懂了信封后面那句话。南仲冬说不要再回这里,指的是这个家。
南天远疯了一般,翻遍家里每一个角落,爸,爸你在哪?爸!他跪在南仲冬的卧室中央,企图寻找父亲残留的味道,却被灰尘呛到猛咳。
“爸!”他额头触地,鼻涕和眼泪与地板上的灰尘搅在一起。恍恍中,南仲冬仍旧坐在沙发上,说,“天远,弹首曲子给我听。”
金祁路那处老破小,租金便宜,他算了算,靠信封里的钱,还能廷一阵子。
搬来不过一周,南天远每天都坚持给南仲冬打电话,仍旧是万年不变的关机。他执拗不肯踏入派出所报案,仿佛只要坚持不报人扣失踪,南仲冬就一定会回来。
他相信他,这是父子之间的默契。以往他也有一走十几天的时候,每次都会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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