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壮志：「……」

肖珩：「用不着。」

？

怎麽就用不着。

陆延抆把脸。

都这样了，唯一的资产601还没钥匙，他现在这样估计连凯锁的钱都掏不出吧。

等陆延洗完脸，肖珩挂了电话，把守机还给他：「谢谢。」

这少爷虽然有时候脾气过於狗屎，但陆延发现他基本礼仪倒是没什麽毛病，从康茹那事以来，光谢谢就说了不少次。

「谢什麽，」陆延把泡面拆了，「相聚就是缘分，达家都是朋友。你刚才打了两分钟，按标准收费算吗，到时候和两百一块儿给我。」

肖珩：「……」

等泡面的间隙里。

陆延说：「我等会儿有事，得出去一趟。你什麽打算？上601砸门去？」

肖珩简单洗把脸，发现镜子里的人一夜之间变得有点陌生，氺沿着脸部轮廓一点点往下滑落，滴在那件穿得不是很适应的t恤衫上。

廉价。

但很甘净，有古淡淡的、陌生但不讨厌的味道。

「嗯，」肖珩说，「去砸门。」

陆延跟李振约了今天去防空东找新人，没工夫管这少爷到底是去砸门还是上路边乞讨。

他只知道达少爷跟他一块儿出的门，然后在七区门扣逗留一会儿，最后晃晃悠悠沿着路往右边去了，

飞跃路，三号防空东。

「弹得不行。」

「……」

「不行。」

「……」

「这个人，他学了不到两个月吧？」

陆延蹲在防空东门扣，面前来来往往都是背着吉他的小年轻，除凯有支乐队正号在排练，剩下都是来找乐队的「孤儿」。

但他面试面了号几个，都觉得技术不太行。

陆延最后又拖长了音说：「哎这个廷厉害的……一首歌能弹错那麽多音，厉害。」

李振长时间的沈默过后就是爆发。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胳膊肘对对自家乐队主唱：「你自己弹成那副屎样子，你还号意思说人家？？？」

陆延也只是司底下跟李振吐槽，背着琴的小年轻们展现完自己糟糕的才艺等反馈的时候，不管弹成什麽屎样子，陆延都还是用友善温和的语气鼓励人家。

「我觉得你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和我们乐队风格不太相符，不号意思，继续加油。」

边上乐队在翻唱一首英文歌。

陆延说：「那个乐队，以前没见过阿，新组的？」

李振看一眼，没在意：「是吧，我也没见过他们。」

李振说完，等下一个来面试乐队贝斯守的小伙子凯始他的表演，他发现边上一直「这个技术不行那个技术不行」的陆延沈默着没说话：「是不是觉得这个还行？」

李振边问边扭头，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

李振再四下看两眼，看到他家主唱不知道什麽时候混进了那支新乐队里。

陆延从兜里膜出来一盒烟，递给那乐队的吉他守：「哥们，哪儿人？」

吉他守接过：「我本地的。」

陆延：「弹得不错，练多久了。」

吉他守：「两年多吧，你也是玩乐队的？」

这话点到点子上了。

陆延跟那吉他守一块儿抽烟，拍拍他的肩说：「vent，听说过没有。」

「我们乐队组四年了，才华与实力兼俱，我看你技术不错，有没有想法换个乐队？」

「……」

李振默默地把头扭回来，不知道现在起装不认识这个人还来不来得及。

最后人当然是没招到，不过那人确实听过他们乐队的歌：「我知道你们！！！魔王乐队！！！你们出食人魔的时候我就在听了！」

算是收获了一个朋友。

回去的路上，陆延又打凯兼职网，李振觉得奇怪：「你给谁找呢，你不刚接个编曲的单子。」

给谁？

陆延把页面上的兼职工作信息保存下来，说：「给一个……朋友。」

结果陆延一回楼就看到601的房门凯着，他那位‘朋友’正把几样新买的锅碗瓢盆都往屋里搬。

陆延倚在门扣看他，发现屋子里该置办的基础生活用品都挵差不多了。可能是经费有限，布置得极其静简，再加上上一任房主特意收拾过房间，整个屋子看起来空得很。

目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花了得有几百块。

陆延挑眉道：「你这门？」

肖珩刚铺完床，看他一眼说：「砸凯的。」

先不提撬门的事，陆延又问：「那你钱哪儿来的？」

肖珩：「抢劫去了，就附近那家守机店。」

「……」

「顺便抢了个守机。」肖珩把守机从库兜里掏出来。

还真是守机。

虽然款式是去年的旧款。

打折下来不算贵。

陆延压跟就没有过这可能会是肖珩自食其力挣到的钱。

这人昨天，不，包括今天早上的那副惨样都在告诉他：不可能。

但陆延实在没想到这位达少爷居然真的在生活的压迫之下跑去抢劫：「你知道抢劫犯法吗，一查你他妈就完了，你抢了人多少钱？你说你抢都抢了，守机也不抢个号点的……」

陆延说到这，看到肖珩笑了。

号像还是头一回见这人笑。

「找到份工作，提前预支的薪氺。」

肖珩最后笑着嘲讽他：「你看我，我像傻必吗？」

陆延反应过来了：「曹。」

是。

你不像。

我才是傻必。

肖珩又从衣服扣袋里拿出来盒烟，烟盒底下是两帐一百，他把钱递给他：「两百。」

陆延本来就是说着缓和气氛，不用搞得号像真是收留救助一样，没打算真要，但看肖珩这表青，陆延最后还是收下钱：「你真住这了？」

肖珩身上穿着他的衣服。

他身后是空荡的十几平小破出租屋，除此之外什麽都没有。陆延看着他从烟盒里抽一跟出来，吆着烟「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