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他在做什么?”寒律依偎在郑宝儿怀里,哆嗦着问道。
郑宝儿紧紧抱着寒律,勉强的笑了笑:“应该是在搭建一个能够暂时遮风挡雨的棚子吧。”
果不其然,没出一盏茶的功夫,寒皓就搭建起了一个由树枝撑着地、树叶盖着顶的简陋棚子。他将郑宝儿和寒律都塞了进去,自己也钻进去,脱了衣袍抱着两母子开始运功驱寒。
虽然依旧有零散的雨滴透过缝隙滴落在三人身上,但比起在暴雨下接受洗礼,却是要好得多了。再加上寒皓运功驱寒,郑宝儿和寒律身上也渐渐干爽暖和了。
“够了,这样就可以了,你别再运功了。”看着寒皓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郑宝儿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肩头,哑声央求。
“没事。”寒皓的声音透着虚弱,却依旧没有收功。
寒律隐约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很正经地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儿,最好收功。不然,我和娘没人保护,也是死路一条。”
寒皓只迟疑了几秒钟的时间,慢慢的就撤了功力,只是紧紧的将母子二人抱在怀里,以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们。
郑宝儿讶异的看了寒律一眼,心中不得不佩服他们寒家的血统。还是律儿有办法,一句话便让寒皓投降了,而她之前还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相依相偎的躲在这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子中,静静的等待着暴风雨过去。
天色渐渐黑了,雨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声音在林子里敲打着随风摇曳的树叶。
“寒皓,雨好像停了,你松手吧。”郑宝儿微微喘气,他实在抱太紧了,她在律儿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不满。
寒皓没松手,也没有回答。
郑宝儿抬头,却见到抱着她们母子的男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嘴唇也是一片灰白。她顿时慌乱起来,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挣脱了他的怀抱,连连摇晃他连连叫唤:“寒皓,寒皓……”
倒是寒律冷静一些,手往寒皓额头上一贴,顿时下了结论:“娘,他发烧了。”
本来就旧伤未愈,又用轻功奔了那么远的路,接着又淋了几个时辰的雨,刚刚还运功替他们驱寒,不病也才是奇怪了。他觉得心里有点疼,又好像是哪里缺了一个口,很容易就把这男人给装在心里了。
“那怎么办?”郑宝儿彻底慌了,她和律儿都不会武功,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贸然出去又怕遇到那些黑衣人……到底该怎么办?
寒律撇了撇嘴,似乎很没良心的说道:“娘放心吧,他不会死的。他只是病了,只要等叔叔他们找到我们,应该就没事了。”
“律儿!”郑宝儿脸色突然变了,连眼神都严厉起来。她看着无动于衷的寒律,斥道:“他是你的亲生爹爹,如果没有他,这个世上也不会有你。所以不管娘和他有着怎样的恩怨,你都不能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何况,他是为了你和娘才病倒的!”
寒律怔了怔,乖顺的低下了头去:“是,娘,律儿知道错了。”
心里又有点委屈,这个所谓的‘父皇’,当初不一样也丢弃了他吗?不然,他怎么会在雪山待了五年,认了别人做爹爹五年?
不过算了,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很清楚这位‘父皇’有多爱他的娘亲,又有多喜欢他这个儿子。既然娘被伤害得那么深,都还是无法真正憎恨‘父皇’,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如果娘不反对的话,他就勉为其难认祖归宗吧。
好像……有一个能够呼风唤雨又疼爱自己的父皇,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没等郑宝儿再度开口,寒律又抬起了头,甜甜一笑:“娘,律儿就在这附近找点草药,给父皇先服下吧?”
郑宝儿本来还想再训斥他几句,却因他那称呼而呆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有些酸有些涩地点了头:“只能在这附近,要能被我看见。”
律儿跟着傅大哥认了几年草药,这时倒是派上用场了,心下酸涩之余,她又不免有些欣慰。
寒律应了声,钻出了棚子,见暴雨已经停了于是就在附近找起草药来。
郑宝儿看着草丛中寒律小小的身子,不禁心酸难忍。律儿当了太子之后,是不是就离她远了呢?是不是……她就没什么机会能够见到他了呢?
她却不知道,她生的这个太子,早已经在心中开始‘算计’她这个当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