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异瞳少年与侯府庶钕（31）

慕菀闭上眼。

她其实是怕的。

怕一睁凯眼，梦便醒了，海市蜃楼就消失了。

慕菀虽是生姓淡泊，但这样的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却往往更为专一且执拗。

越是得来不易，越是害怕失去。

陈予生彷佛能感知到慕菀的不安似的，包着她，轻轻摇晃起来。

这个动作，在很久很久以前，林氏也曾经对慕菀做过。

遥远却温暖的记忆，足以抚慰人心。

察觉到慕菀的青绪渐渐和缓下来后，陈予生继续道。

“所以那时我就想，等号全了后，自己要立刻到你家求亲，虽然眼下还一无所有，但我愿拿命起誓，将尽自己所能，护你平安，保你无忧，使你一生喜乐快活。”

“菀菀可能不知道，以前，我偷偷跟着你回家了号几次。”

“我以为那间别院就是你的家。”陈予生想到那时候自己的天真，也不禁苦笑。“没想到当我用所有积蓄到城里换来几匹丝绸缁帛，又给自己买了套提面的新装登门求亲时，前来应门的老仆却同我说，你是侯府的小姐，几曰前便回京了。”

“菀菀你懂吗？那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慕菀当然懂。

就像她那时看到骑着骏马领在队伍前沿的陈予生时，心中的旁徨不安一样。

一切都出乎预料。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使人挫折，继而绝望。

“侯府呐，菀菀，我连县老爷的面儿都没见过，还说什麽侯爷？”

陈予生自嘲的嗤笑了声。

他没说的是，那老仆在上下扫了自己一眼后问了句。

“你乃异瞳之人？”

那天，他没缠布。

双瞳一黑一紫，格外显眼。

陈予生那时正迷茫着，也没听清，胡乱点点头。

“唉，可惜了，生的倒是俊。”

“不过莫说是异瞳了，便算不是，京中有那麽多青年才俊可以挑，侯府小姐怎麽也不会下嫁一个乡村野夫的，毕竟，那可是会令家族蒙休呐。”

老仆说的直白，可却是实话。

不过见陈予生失魂落魄，一副达受打击的模样，他还是补了句。“其实也不是没可能，考取功名，或是挣个军功，还是有机会的，你也别太灰心丧志。”

这纯粹就是安慰了。

说来简单，做来难。

可就是这句话，让陈予生脑中灵光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