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亮里,清隽无双的男子只是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不置一词。
上宜院里,静悄悄的。
靳月皱眉,“不是说,人都来了吗?怎么空荡荡的?大家都去花厅了?还是……”
“少夫人,马上就好!”霜枝也不解释,跟明珠打了个马虎眼,便拽着靳月进了屋子。
“哎哎哎,这是作甚?这不是新嫁衣吗?不是,这是作甚,我……”
“少夫人,莫问莫问,待会就知道了!”
“少夫人惯穿浅碧色,如今瞧着,红色更衬您!”
靳月有些小激动,隐隐能猜到他们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要重来一次呢?她不是早就嫁给他了?早已是他的人?这般多此一举,不知所谓为何?
为何?
自然是今非昔比。
出门的时候,靳月微微扬起头,瞧着那大红盖头从上覆下,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无比,她只能任由霜枝和明珠搀着,盯着脚尖往前走。
花厅内。
安康生立在那里,看着一身红衣的傅九卿,再望着一袭嫁衣覆着大红盖头的靳月,七尺男儿竟是红了眼眶,若不是死死遏制住,只怕是要落泪的。
“彼时成婚,我病着,未能与你夫妻交拜,也没有掀过你的盖头,他们都说这样不算成礼,如今你的父兄都在,此处也没有外人,便……认认真真的再来一次!”他握着她的手。
盖头下的人,红了眼眶。
他的掌心,依旧那么凉,可对她来说,却是这人世间不可多得的温暖。
靳丰年与顾殷坐在高堂上,算是主婚,安康生与漠苍立在两侧,算是见礼,父兄齐全,这礼数总算是全了,如此见证,真真是最好不过的。
掀开该头的那一刻,靳月红着眼眶,连带着鼻尖都是红的,“相公真讨厌,总喜欢把人弄哭。”
她头一回见着他穿得这般娇艳,大红喜服穿在傅九卿身上,仿佛将那一惯苍白的容脸,都晕出绯红的喜色,越发的耀眼夺目,俊俏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傅九卿冰凉的掌心,裹着她温暖的柔荑,身子微微前倾,凑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相比现在,我更喜欢夜里,把你弄哭。”
“你这人……”她面颊绯红,抿唇瞧着他,鼻间娇嗔般轻哼了一声,“无赖!”
他叹口气,如释重负的将她圈在怀里,“饶是无赖,也总归是将你娶到手了,如今有你父兄作证,你这辈子都别想跑。”
“不跑!”她仰头笑看,眸中缀满星辰日月,灼灼其华,“相公在哪,我便在哪!”
漠苍用手肘忖了安康生一下,“兄弟,喝一杯?喜酒。”
虽然是补的,但总归是喝到了,没有遗憾,不是吗?
“不醉不归!”安康生哽咽。
漠苍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