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怎么了?”注意苏阮突变的面色,苏惠苒奇怪道:“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苏阮缓慢摇了摇头,然后冲着苏惠苒轻笑道:“时辰不早了,大姐快些回去歇息吧。”

“平梅,送大姐回院子。”

“是。”平梅应了一声,引着神色困惑的苏惠苒出了主屋。

苏阮坐在美人榻上,暗暗捏紧了手里的绣帕。

她想起来了,昨日里那苏致重与父亲一道来与她兴师问罪时,身上穿的宽袍料子与她在房廊拐角处看到的那抹颜色一模一样。

所有那躲在绮窗处偷看自己的人,就是苏致重?

“二姐儿?”平梅送完苏惠苒回来,见内室里头还亮着一盏白玉琉璃灯,就赶忙上前给苏阮端了一碗茶水道:“二姐儿,您怎么还没歇息呢?”

“嗯。”苏阮捏着手里的羊毫笔,正垂眸在麻纸上写着什么。

平梅将那碗凉茶置于一旁,然后轻声道:“二姐儿,您又在……记仇?”

“嗯。”苏阮手里的羊毫笔重重划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苏致重真是恶心至极!

翌日,天色微亮,苏阮便已然在平梅的搀扶下从架子床上起了身。

“二姐儿,您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可是有事要做?”

“唔……”穿上那双苏惠苒让丫鬟新送来的木履鞋,苏阮坐在架子床上怔愣片刻,然后才在平梅的服侍下开始净面梳洗。

换上一身素白裙衫,苏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绷紧的盘扣,有些烦躁的坐在梳妆台前照了照头上的髻鬟。

“平梅,你可知道那二房的三少爷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一边抚弄着自己的髻鬟,苏阮一边声音细媚道。

“这,二房的事,奴婢不大清楚,不过二姐儿怎么突然问起三少爷来了?”听到苏阮的话,平梅神色奇怪道。

平梅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平日里就在芊兰苑里头转悠,也不与那些婆婆嬷嬷的在一处,自然是不清楚二房的事的。

“你可记得昨日里那窗绡上被戳破的两个洞?”凑到平梅的耳畔处,苏阮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我怀疑那两个洞是苏致重戳的。”

“什么?那二姐儿的意思是……”平梅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脸上显出几分慌乱神色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婢去找婆子把那绮窗封了吧?”

“不能封。”蹙眉摇了摇头,苏阮捏着手里的绣帕道:“那绮窗一封,偷窥之人定然会以为咱们怕了,日后若是再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其实昨日她不应当打草惊蛇的,就应该好好的让那人去,然后等那人再来时便能逮住他了,但现下那人有了防备,怕是这几日都不会过来了,最关键的是苏阮还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苏致重。

“二姐儿,奴婢给您端了早食过来。”珠帘处,禄香端着手里的漆盘进来,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汤粥点心一一放到红木圆桌上。

看到禄香,苏阮突兀灵光一闪,“禄香,你帮我去把大哥唤来,就说我有事寻他。”

“哎。”禄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主屋,片刻之后引了苏致雅过来。

苏阮正坐在绣墩上吃着早食,看到苏致雅进屋,赶紧起身道:“大哥。”

“你的伤还没好,赶紧坐吧。”苏致雅虚扶着苏阮坐回绣墩上,然后撩起后裾坐到苏阮身旁,慢条斯理的拢起大袖开口道:“怎么这一大早的就寻上我了?”

“我有大事。”放下手里的银制调羹,苏阮让平梅带着禄香守在主屋门口,然后才开口与苏致雅说了窗绡上被戳了洞的事。

听罢苏阮的话,苏致雅狠皱起眉头,面色蕴怒。

“大哥,这事,你怎么看?”单手扶在红木圆桌上,苏阮给苏致雅倒了一碗茶水。

“自然是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的。”一反平日里的温文模样,此刻的苏致雅怒色明显。

“我怀疑是那苏致重。”苏阮犹豫片刻,才缓慢开口道。

虽然那绮窗处能瞧见苏阮平日里常用的美人榻和架子床,但因为苏阮换衣都在彩绘纱屏后换,架子床上又有床帐遮掩,所以那偷窥之人平日里能瞧见的也不过就是苏阮躺在美人榻上歇息的模样。

但仅仅是如此,便已然让苏阮无法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