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抄写着佛经的纸翻过来,陆朝宗看到后面写着的一行小字。
“陆朝宗,你这个大混蛋,要好好的。”
抿唇轻笑了笑,陆朝宗又翻过另外一张纸。
“我的相公做的竹笋炒肉超级好吃。不过还是最喜欢樱桃肉。”
每一张佛经后面都有苏阮写的一句话,但无一例外,都是关于陆朝宗的。
陆朝宗伸手将那些纸收好,却是突然看到了那被压在最下面的那张纸。似有所感的将那张纸翻过来,陆朝宗抚着上面的字。
“我的相公,他很坏,祸害遗千年。”
拿着手里的纸,陆朝宗突然就明白这个小东西在干什么。自嘲的轻笑了笑,他转头看向苏阮。
他的阿阮呀,怎么能这样的惹人怜爱呢?
俯身在苏阮的额际落下一吻,陆朝宗将那张纸收入宽袖暗袋内。
世人都知陆朝宗是个冷血无情,手段狠戾的人,但却不知他也是人做的骨肉,而且有血有泪。
整个摄政王府以他马首是瞻,以为他是那天上的神。陆母与陆朝宗自小便并不亲厚,更别说摄政王府里头的那些所谓叔伯兄弟了,勾心斗角不在话下。只有这个小东西,会为了他抄写佛经,真真正正的在担忧着他。
陆朝宗长叹息一声,觉得自己真是有些老了,不然怎的心口疼的厉害,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揉进骨血里头去呢?
“唔……”被陆朝宗攥着手的苏阮轻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不舒服。
陆朝宗俯身,将人一把抱起置于一旁的塌上。
苏阮迷迷瞪瞪的睁眼,就看到面前挂着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陆朝宗。
“你做什么?”哑着嗓子开口,苏阮伸手揉了揉脸,然后看着自己手背处被沾上的墨汁发愣。
执起苏阮的手置于唇边,陆朝宗轻捻着那墨汁。浅淡的墨痕粘在陆朝宗的唇瓣上,带着墨香气。
“阿阮,今日是春分。昼夜均,寒暑平,阴阳相伴。”陆朝宗说话时,声音细哑带着欲.色,将那阴阳相伴四字咬的尤其重。
苏阮听不懂陆朝宗说的那些话,但是却能明白他眼中的含义。因为这种眼神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苏阮刚刚睡醒,浑身软绵的厉害。她颤颤的开口,喉咙口有些干涩。
“阿阮不用准备,我已经准备好了。”陆朝宗叼着苏阮的耳垂,嗓音沙哑道:“阿阮只要好好的躺着就行了。会很舒服的。”
“你,你总是哄我……”苏阮朝着陆朝宗瞪眼。
每次舒服的明明都是这厮好吗?她可是累的就跟那被锄坏了的地一样。
“傻阿阮,只有耕坏的牛,哪里有锄坏的地。”陆朝宗俯身轻笑,抬手掩上那绮窗、
庭院处,平梅端着手里的热茶刚刚跨过垂花门,就瞧见了那站在主屋门口的刑修炜。
四姐儿苏惠德抱着手里的白狐来寻苏阮,被刑修炜给拦在了主屋门口。
为防苏惠德吵闹扰了里头的兴致,刑修炜用手里从绶带处抽下来的绳结给苏惠德翻花样玩。
苏惠德聚精会神的蹲在刑修炜身边,一脸认真。白狐甩着大尾巴,乖巧的立在旁边。
“刑大人。”平梅上前,将手里的热茶递给他道:“可是摄政王来了?”
“是。”刑修炜伸手接过平梅手里的热茶,然后笑道:“平梅姑娘沏的茶就是与旁人不同。”
“都是茶,没有什么不同的。”平梅不在意的道。
“茶能识人,这泡茶的人好,茶自然就好。”刑修炜看向面前的平梅,说话时语气轻柔,却完全不是那种女子的娇美,有些雌雄莫辩,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苏惠德蹲在地上,伸手扯了扯刑修炜的后裾。
刑修炜蹲下身子,继续给苏惠德翻花绳。
平梅站在一旁,看到苏惠德只盯着刑修炜手里的花绳看,却不会接,就上手将刑修炜手里的花绳接了过来,然后又翻了一个新花样。
庭院里头的丫鬟正在洒扫着地,那“刷刷”的声音响彻整个寂静午后。
“刑大人怎么会翻花绳的?”三人有些尴尬,平梅率先开口。
“皇上小时最喜这些物事,为了哄着皇上玩,我学着学着便会了。”小皇帝可以说是刑修炜一手带大的了,所以在哄孩子方面,刑修炜是极其有耐心和诀窍的。
翻了大半个时辰的花绳,主屋内终于叫了水。
平梅起身,但因为蹲的太久,双脚麻麻的有些走不了路,她面色微急的使劲敲着自己的腿。
“平梅姑娘在此稍候,我去便可。”将手里的花绳递给平梅,刑修炜转身而去。
平梅看着刑修炜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手里的花绳。
苏惠德蹲在地上,扯着平梅手里的花绳声音清脆道:“我的。”
平梅松了松手,将手里的花绳递给苏惠德,然后鬼使神差的又拿了回来。
苏惠德看到平梅的动作,脸上显出一抹怒气。
平梅从自己的丝绦上抽出三条编成一股递给苏惠德。
苏惠德欢天喜地的接过,显然更喜欢这五颜六色的丝绦。
平梅将刑修炜的那根丝绦置于宽袖暗袋内,看到帮苏惠德起了一个花绳道:“四姐儿您看,这个编起来更好看。”
苏惠德的记忆很好,她只看刑修炜和平梅玩过一遍就记住了。
拿着手里的花绳,苏惠德坐在地上玩。平梅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主屋大门,脚底还有点麻麻的。
主屋内弥散着熟悉的暧.昧味道,平梅面色微红的走到绮窗处将那窗子打开,然后又点了熏香。
苏阮懒洋洋的靠在榻上,脸上带着泪痕,眼尾发红,眸色氤氲。尤其是面颊处的那块墨汁看上去尤其显眼。
平梅用沾湿的巾帕给苏阮擦了擦脸,然后看陆朝宗站在一旁木施处拉下衣物,将苏阮从塌上抱下来。
刑修炜引着婆子将热汤抬进净室,陆朝宗抱着苏阮往净室里面去。
平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却是被刑修炜给拦住了路。
“平梅姑娘。”刑修炜笑道:“主子吩咐,不必伺候。”
“可是王妃一直是我伺候沐浴的。”平梅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里面传出激烈的水声。
瞬时明白了刑修炜话中的含义,平梅对于自己的眼力见有些羞赧。不过今日是不是太过了一些?也不知王妃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净室里又换了一拨热汤,陆朝宗带着苏阮出来。
穿着亵衣亵裤的苏阮面颊泛红,浑身粉嫩嫩的都是水蒸气,似乎在睡着。
陆朝宗伸手拿过平梅手里的干帕子给苏阮绞在头上,然后靠上榻。
主屋门口处有婆子来报,说是通政使乔邵军的夫人来寻王妃。
陆朝宗缓慢勾起唇角,俯身亲了一口苏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