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妙闻言更是愁眉苦脸,“是啊,我知道小司乐你是统领,可是只有我能够听你的声音、触碰你的身体,而你也是唯一可以拥抱我的人,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杀掉我呢?”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也是事实所在。司乐举着令牌的手并未从他眼前移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宛如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副统领,嗓音淡淡:“既然如此,那明天不如由我值勤吧。”
绮妙瞪大了美丽的红眼睛,“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吓我,要是你去值勤,那叁年五载内这片地就别想种出粮食了。”
“我们必须有一个人去殿后,以确保整个毒部能平安撤出,还要佯败以便将他们引向和棠梨村相反的方向,而放眼整个毒部,能够和副宗主仲灏打个不相上下的只有你我。”司乐的嗓音极其冷静,她的视线甚至并未动摇半分,“你心有怨怼,那便让我去,这大地腐蚀便腐蚀吧,反正它早已开始从内部分化消解了。”
“你在说气话,我不信。”绮妙坚持道,“小司乐,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司乐冷冷瞥过去,鸩男人那对漂亮如玻璃球般的眼珠子里什么都通透,望着她时永远带着满溢的笑意,如今便是——让她频频回想起无数个和他相濡以沫的日夜,这确实是一个让她心软松口的好办法,毕竟她确实处于愤怒之中,而愤怒会让她清醒、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过去,以及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沉。
“就这么定下了,”她僵硬道,“我不会再追究你此前意图向夫人投毒、刻意引导她的情绪、隐瞒王上计划,还有此番调遣禁军的责任,我也不管你究竟是哪一边的人,这场戏结束了,我们明天起便分道扬镳,由你护送夫人前往下一个落脚点。”
她不会去的。她如是想。真是多亏了你的‘好计谋’,她不可能会愿意安然待在王上为她搭建好的风雨棚下苟活。
“你不怕我半路杀掉她?”一提到结束,绮妙的眼底不再是母亲慈爱的笑意,而是更为深切复杂的感情。他突如其来的提问像是针尖扎上磐石,司乐不动如山地环臂站着,淡淡道:“你不会这么做,否则她不会活着出现在外面。”
“那是因为你在,小司乐,你一走,说不定我就把她给杀了。”绮妙歪着头。
“那样你会被王上斩首。”
“这不挺好的嘛,”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样我就又能见到你了。”
司乐困惑地拧起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活着就行。”绮妙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