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铩捧着怀里柔软的少女,垂下的眼睫如同沾上露水的蝶翼,那双紫色的眼睛依然保留着如梦初醒般的惺忪,可它们扫向箭雨时却骤然恢复了清明与冷冽,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面前支起一道雷电构筑的盾牌,将任何妄图靠近的武器或法术一一化解。黑蛇一手揽着顾临渊,右手提剑,对准迎面而来的火焰,几乎是电光火石间,惊雷劈开烈焰,以极致的暴力将火从两侧生生撕开。余烬散去,夜的紫色与火的红色碰撞,夜戮冷哼一声:“你倒是找了个好姘头。”
缚铩斜眸,眼神温柔地掠过因力竭而昏迷的少女,“她很好,览群书,通事理,强大、美丽,从来都在自己的路上行走,而不似我们这般挣扎。”
夜戮更是气得失笑,他不过是想阴阳怪气一番,怎么眼前这人还当真起来,若是他想,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个娇弱的人族就能被他蒸成熟的。
包裹夜弼的火球似乎从内发出了一阵拍打声,兴许是白鹤感受到了黑蛇出动,他也没有想到,那个药丸被他体内的毒素轻易溶解,从而将药效抵去了大半。
临渊…她这又是何苦呢?
缚铩垂眸,下方的战况始终是有利于魔王军的,只不过一想到如此顺遂的优势是顾临渊拼尽全力换来的,他就顿时失了任何喜悦的想法…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应该是扩大优势来换取最速攻取,顾临渊不懂这些,那就他来。
“夜戮将军,”他语气淡淡,“我无意与你交战,如今战况容不得再拖延,若你的意愿仅仅是教育千机,那么目的显然已经达到,可以回去了。”
意思很明显了,夜戮打过大大小小那么多场仗,哪里不晓得:面对目前的形势,最优解就是速速撤军准备下一场战役,哪怕他启用天赋解放身后的巨人,也不过是铩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说,他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了。
他环臂冷哼一声:“可不能就此作罢!”话虽如此,他却从腰间取下一枚信号弹,“撤——”
下方的守军不少都是他带来的部下,而原本的守军跑的跑伤的伤,能够战斗的已经所剩无几,见将军都这样说了,便连忙井然有序地撤离城楼。夜戮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带了这么多年的军队,还是忍不住叹下一口气,“不给夜弼继承,实在是浪费了。”
缚铩顺着他的视线拉长目光,“再好的军队,在他想明白之前交给他,都是无用的。”夜弼虽然嘴上说着向往自由、拒绝束缚,却在无意中把千机这份工作做得完美无缺,就好像他身上一丝不苟的衣服和装饰一般,容不得半分差错,而他手下的医部也在慢慢壮大,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散漫随意。归根结底,他不过是和他父亲一个倔性子、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