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1399年)四月,燕王府派出使者前往京城,在建文帝的圣旨下达前,燕王的奏折送至御案之上。朱允炆召见齐泰、黄子澄二人,三人小组对燕王呈送的奏折展开讨论。
朱允炆问道:“不知两位爱卿有何见解?”
齐泰躬身答道:“回皇上,这定是燕王的诡计,皇上莫要轻信!此次先皇周年忌日是除掉燕王的最佳时机,皇上务必把握。”
黄子澄则皱着眉头说道:“齐大人此言差矣,若燕王当真病重,皇上却强行召他进京,路途遥远,燕王有何差池,对皇上的声誉有损,微臣建议,可令北平布政使张昺查实此事,再做打算。”
齐泰争辩道:“皇上可派御医随行,以京城医药充足为由,接其进京治病,他是否真的病重,自然一清二楚。这样不仅能彰显皇上的仁厚,还能伺机将其擒获,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黄子澄不赞同的说道:“齐大人,你这计策虽好,却都是在燕王重病是假的基础之上,若当真他重病,再长途跋涉,哪位御医能确保他安然进京?到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不好了。再说皇上刚刚继位,声名甚为重要,不可操之过急,还是先查实为好。”
两人争的不可开交,朱允炆最后还是采用了黄子澄的建议,下令北平布政使张昺,查实燕王重病真相。张昺接旨,不仅亲自登门,还派人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监视。
燕王派人在张昺府门口等着,兹要是他一出府,就有人汇报给燕王,那燕王便在房间里运动,出一身大汗,搞得面色涨红,就等着张昺上门验病。
张昺登门时,‘正巧’王志忠在给燕王诊脉,一边诊脉一边唉声叹气,而王妃则坐在床边低声抽泣。张昺看着原本高大魁梧的燕王,居然瘦了一大圈,简直瘦脱了像,若不是他之前时常得见,他还真认不出。再一看燕王脸色涨红,嘴唇发紫,张昺心下的怀疑便少了几分。
张昺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王妃。”
王妃擦擦眼泪,说道:“张大人不必多礼。王爷病重,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下官不敢。敢问王妃,王爷这病究竟怎么回事?”
王妃闻言再次红了眼眶,说道:“王医师,你说吧。”
王志忠躬身应道:“是,王妃。不瞒张大人,王爷这病实属罕见,老朽从医多年也未曾见过,时而昏睡不醒,时而到处游荡,清醒时双眼发直,就像是失了神智。这身子也是日渐衰弱,近些时日就连汤水都喂不进去了。”
“怎会如此严重?”张昺面上浮现担忧的神色,说道:“王妃莫急,皇上此次特派来一名御医,专门为王爷诊病,想来对王爷的病情能有所帮助。”
王妃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御医在何处,还不快快请来!”
张昺见状愈发确信燕王病情,答道:“御医便在门外,下官这就叫来,王妃稍后。”
张昺转身出了燕王寝殿,没多大会儿,便将御医带了进来。
王妃免了御医的礼,让他赶紧给燕王诊治,御医领命,来到床前为燕王诊脉,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御医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大约一刻钟后,御医收回手。
王妃连忙问道:“御医,王爷这病你可医得?”
御医连忙告罪道:“回王妃,王爷的脉象非常虚弱,恐……下官也无能为力。”
王妃再次红了眼眶,哽咽的说道:“王爷,您到底怎么了?若是您有个好歹,叫臣妾和王儿如何是好?”
张昺见状连忙说道:“王妃您切莫太过伤心,王爷福大命大。定然洪福齐天。”
“若当真如张大人所言,那本妃定然备下厚礼重谢!”
“王妃严重。下官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王妃千万保重。”
王妃摆摆手,显然没有心思待客。
张昺领着御医一路出了王府,来到僻静处,问道:“燕王的病情如何?是真是假?”
御医答道:“燕王脉象混乱,且虚弱无力,恐时日无多。”
张昺盯着御医,说道:“确定?你可知此事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