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便约了陆脩容在此见面。
陆脩容比她来得要早,已在等着了。
和好友有些时日没见面了,骤然重聚,洛神低落了多日的心情,这才振奋了些,脸上露出笑容。
叙了几句,陆脩容又笑着拜见萧永嘉。
萧永嘉见女儿终于露笑,也是松了口气,知她两人应有私话,自己不便在旁,叮嘱人好生服侍着,自己便出去了。
洛神和陆脩容坐在窗畔。
洛神隐隐听说,陆脩容的丈夫有些才名,却生性风流,故见面后,不敢问她婚姻。
或许是心照不宣,陆脩容也没有提及半句关于洛神的婚姻之事。
她只叹气,说洛神瘦了,又回忆早几年,两人一道来此时的欢乐情景。
说了些话,她便拉了洛神的手,两人出去,来到了那条桃花溪畔,取了罗帕垫在溪边石上,一起坐下,望着面前飘着片片粉红桃花的清溪流水,缓缓穿过山墙,流向了对面的东苑。
一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阿弥,我至今还记得,当年便是在此处,你在溪头,大兄在溪尾,隔着山墙,一箫一琴,共联东风引的情景……”
“一晃眼,竟就这么些年过去了……”
忽然,陆脩容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
洛神抱膝不动,视线落在水面的几片桃花叶上,出神了片刻,微笑:“许久没有陆大兄的消息了。他去年去了交州,如今如何?”
陆脩容沉默。
洛神转脸看向她。
陆脩容慢慢地转头,望着洛神说道:“阿弥,实不相瞒,我今日约你出来,便是想你帮忙。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洛神一怔,点头。
陆脩容迟疑了下,说道:“大兄当日在重阳赛会上落败,我父亲十分气恼,当时对他大加训斥,道他令陆家蒙羞,大兄自跪宗祠。过后,为避流言,父亲又安排大兄去往交州做太守,原本是想过些时日,就让他回来。”
“去年起,父亲为大兄安排婚事,只是大兄一概不应。父亲大发雷霆,数次派人传信,痛斥大兄不孝,说他若是不应,便一辈子待在那里,永不许回来……”
她望着洛神。
“阿弥,我知大兄为何不愿接纳婚事。他是心中还放不下你。他对父亲,原本极是孝顺,如此忤逆,是我生平前所未见。我极是担心。”
“原本若是这般,我也不会来寻你。但大兄去了交州之后,又染了热瘴,病一直不好。我私下问过母亲派去看他回来的家人,道他在那里,如今很是消沉,病得几乎形销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