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状,面露惊慌,纷纷停了下来。
她却只转头,看了眼门外的动静,又继续低头折衣。
萧永嘉跨入屋内,盯了洛神片刻,道:“阿弥,你这是何意?”
洛神停了动作,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向父母,说道:“阿耶阿娘既知道,我便也不隐瞒了。我要去趟义成。望阿耶阿娘勿加以阻拦。”
高峤立刻道:“莫说路途迢远,一路凶险,便是坦途在前,你也不可去!从前是阿耶的错,将你误嫁。如今当讲的话,前些时日,你阿娘都讲给你了。阿弥,道不同,不为谋,何况是一世夫妻?李穆非我高氏同道之人!从前不知便罢,如今知道了,阿耶不能一错再错,眼睁睁看着你再被那李穆拖累,误了终身!”
高胤也上前,对洛神道:“阿弥,你莫怪大兄。你年纪还小,六郎更是胡闹。你还是听话,留在家中,可好?”
洛神不言,双目只望着萧永嘉,道:“阿娘,我有话要和你讲。”
高峤还要再开口,被萧永嘉阻了。
“你们先出去吧。”
她凝视着女儿,说道。
高胤无奈而去。
高桓小声嘀咕:“我实是不懂。姐夫英雄盖世,如今又是去替朝廷办事,怎就非同道之人了……”
他话未说完,见高峤面带怒气地瞪了过来,舌头一闪,也不敢再抱怨了,垂下脑袋,怏怏地随了高胤走了出去。
“阿令,你莫训斥,好好再和阿弥说就是了。”
高峤有些不放心,走到妻子身畔,低低地叮嘱了一句。说完又看了眼女儿,叹息了一声,负手慢慢而去。
……
屋里剩下母女二人。
“阿弥,你是怎的了?原本我瞧你也是静下了心的。去趟京口,回来怎就又改了主意?早知如此,我便不让你去了!”
洛神道:“阿娘,你莫误会。我去京口,阿家非但没有挽留,反劝我放下旧事,往后再不必记挂她儿子了。”
萧永嘉一怔。
“既如此,你为何又要去义成?”
她上前牵住女儿的手,带她坐到了床边,扫了眼方才叠好放在床上的衣物,叹了口气。
“非阿娘要强行拆分你二人,乃阿娘实是看不出他前途何在。他立志北伐,本就希望渺茫,何况,竟还有自立为大之心!他乃南朝之臣,要达此目的,非颠覆朝廷,如何能够做到?”
“你阿耶对我提及之时,我原本也是不信。但那晚上,我亲口问他,他竟不予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