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样的场合, 不但皇后被请出,她竟也在。
她和高峤, 到底是想做什么?
毕竟心里有鬼, 许泌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但再看向皇帝, 见他瘫在上头,除了还睁着眼睛,如同死人一个。
便是他心里再恨自己,又能说得出什么,做得出什么?
如此一想,便又定下了心神,转向高峤。
“高相,陛下如此状况,合该休养。你却将陛下弄来此处,又召朝臣,说什么陛下有旨意要宣。陛下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又何来旨意?你此举,是为何意?”
高峤不应,只看着长公主。
萧永嘉转过身,目光扫视了一圈群臣。
“我乃陛下长姐,手足连心。陛下所思,我皆有所感。这几日我照顾陛下,知陛下心中有话,要对尔等大臣言明,故今日将诸位,一齐召到陛下面前。”
她盯了许泌一眼。
“许司徒所言不差。陛下口不能言,手不能书,然陛下神思清明,双眼亦可眨动。故将由我发问,请陛下眨眼作答。若所言合陛下心意,陛下眨眼一次,以为肯定。若不合,则眨眼两次,以此否决。”
“诸位大臣,可听清了?”
大臣们惊讶不已,望着皇帝,相互低声议论着。
东阁里,嗡嗡嗡的嘈杂声,顿时响起一片。
许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什么都考虑到了,竟还是百密一疏,出了如此一个岔子。
他的心怦怦狂跳,立刻起身,高声道:“长公主!你此言差矣!所谓手足连心,所思有感,不但荒唐,且皆为你一面之词!陛下病得如此严重,我等如何知他此刻神思清明?又怎知不是你一手操纵,以达成不可告人之目的?”
“何况,你有何资格,对我等朝臣,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高峤面露怒色,霍然而起,正要开口,萧永嘉向他摆了摆手。
“我自然没有资格向许司徒发号施令。但若得了陛下首肯,在此说几句话,你许泌管得再宽,也是管不到我萧永嘉的头上!”
她转向皇帝,靠了些过去,道:“阿弟,你可能听得到阿姐和你说话?”
东阁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人人屏住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皇帝。
皇帝原本双目望天,待萧永嘉发问,吃力地转动眼珠,慢慢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