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场的一块空地上,高桓和一队投军不久的新兵,在烈日曝晒之下,一动不动,已站了快要两个时辰了。
头顶烈日当空,脚下的黄泥地热浪蒸腾。
犹如置身蒸锅,一个时辰前开始,他的身边,就不断有人晕厥,相继扑倒地上。
高桓感到两眼发黑,两腿颤抖,脚底像有火烧,好几次,就要忍受不住热浪的侵袭,像前几次一样,栽倒在地了,却硬着凭着一股心气,坚持到了这一刻。
必须要站满两个时辰,他才能有资格进入厉武。
那个孙放之说了,因为他能说数种胡语,对日后作战很是有用,算是难得的人才,故破格,允许让他加入。
但有个前提,他必须能在烈日下坚持站满两个时辰。
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一切免谈。
这已经是他第六次的尝试了。
在扑倒了五次之后,所幸,他能坚持的时间,仿佛越来越长。
一阵晕眩感慢慢袭来,身子一晃。
他立刻咬自己的舌尖。
尖锐的疼痛之感,终于让他又恢复了点力气。
他知道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咬紧牙关,双目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一分分地挨着。
终于,就在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坚持不住倒下去的那一刻,那个孙放之吹了声哨,从乘凉的树荫下走了过来,伸出蒲扇似的一只手,笑嘻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不错,不错,通过了!”
高桓被他一巴掌拍得身子歪过去了半边儿,扑倒在了地上。
傍晚,他兴高采烈地跟着姐夫回了城。
上天总算开眼,他获得了加入厉武战队的资格,也不枉先前,为了躲大兄,一个人在野地沟渠边蹲了两天两夜,吃草根,喝雨水,最后总算让姐夫给找了回去。
从今往后,能够追随姐夫,建功立业,一逞男儿梦想,实在是兴奋万分。
“阿姊!我回了!”
回到刺史府,他一口气跑了进去,大声地嚷嚷。
洛神正在为他担心着。怕他又像前几次那样,中途被晒得晕了过去,最后叫人抬着送了回来。
埋怨李穆无情,又知他其实已经对高桓格外照顾了。
此刻终于听到阿弟的声音,心中一喜,急忙迎了出来,问他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