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伯父怎么可能会下如此命令?我不信!一定是他弄错了!他在哪里,我亲自去见他!”
高桓一脸的不敢置信,冲着那洛神高声发问。
洛神叹气:“六郎,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起先也是。但阿耶怎会弄错?阿耶的命令,我不敢不从。你放心吧。等郎君撤兵回来,我会向他好好解释的。”
高桓又是茫然,又是愤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高胤终于如梦初醒,立刻上前阻拦。
高允道:“只要粮库无事,我不会拿他们怎样的。你还是带人,去夺回粮库。”说完,命手下传令即刻整队,预备发兵。
……
才不过半天的时间,平日训练有素的广陵军士兵,便列阵离开营房,发往了五十里外的长安城。
沿途居民,早已逃亡一空,全都入城被庇护了起来。
黄昏,正当残阳如血的时分,高允率领大军,开到了长安城,驻扎在了城外。
他知道长安城必定早有准备,防守严密。接下来要打的,绝不会是一场容易的战斗。
粮库虽还未被烧毁,但没有夺回之前,后路便没有保障。
他必须要速战速决。拖得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
虽然已到城外,但他不会立刻下令攻城。除了天即将黑,不适合攻城之外,他将数量远远压过对方的大军提前开来,叫对方见识到己方的严盛军容,围而不攻,这亦是给对方守军施加压力的一种攻心战术。
当夜,高允命士兵困了长安城一夜,分拨,不停地喧哗造势,到了第二天的清早,命全体埋锅造饭,饱餐一顿之后,东方晓白,便调拨军队,在城门之外严阵以待,预备攻城。
孙放之早严阵以待,命城门紧闭,自己亲自到城头督战。
高允胯着一匹高头战马,战甲雪亮,横提大刀,左右分路,他驱马来到城头之前,冲着城头高声喝令,命孙放之打开城门。
孙放之神色阴沉,一语不发,命排兵向下射箭。顷刻间,城头箭簇如雨,见高允被迫后退了数丈,哈哈大笑,正要下令继续放箭,忽然惊住了。
只见城门之外,几个士兵抬了一张带着幕帘的坐辇上来,靠近了些,那坐辇停下,从里面弯腰下来一个女子。
他一眼便认了出来,女子竟然就是大司马夫人高洛神!
他急忙命士兵停止射箭,高声道:“夫人!你怎会在此?”
那高洛神扬声道:“孙将军!我是来劝你打开城门,暂时交出长安的。这不但是朝廷的意愿,亦是我阿耶的意愿。何况我叔也无恶意,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只要你交出长安,叫我叔父对朝廷有个交代,郎君那里,绝对没有半分影响!我一心只想化干戈为玉帛,等郎君打完仗回来,无论何事,只要有我在,我便会替他和太后转寰。我是出于对郎君的一片关爱。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因误会和朝廷生出嫌隙,更不愿看到长安城外,今日血流漂杵。”
“我是何等人,说话是否算数,孙将军你再清楚不过。请将军相信我!”
她抚了抚鬓发,动作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