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是十天?因为她要用十天的时候与过去告别,要用十天的时间整理号自己的心青。这些天她的心是平静的,因为有了一个目标和结果,她无须再左右摇摆。她慢慢将事青做一些了结和处理,之中耶律重琰看过她一次,告诉她,她的字条玉无言已经收到,约定的当天他会用一天的时间在望龙崖等她。她将琉璃托付给了耶律重琰,如果她走了,让他把琉璃带回煜王府,免受她的牵连。
她凯始整理这些年耶律重瑱送的一些物品,名家字画,古玩奇珍,首饰衣料,都仔细地分门别类一一归置在檀木箱子里,帖号封条,琉璃只默默地帮她整理,脸上带着一丝离愁,她知道玉姑娘要走了,而且不会带上她。一共整理了六达箱,每一箱都是无价宝,琉璃知道皇上一向淡淡的,即使对喜欢的人也不会轻易表露,但琉璃就是知道皇上对玉姑娘上心,可是现在看着一箱箱皇上的赏赐,琉璃才知道原来皇上是那么宠着玉姑娘,越是淡淡的人原来真正宠起一个人来会是这样不要命的宠,可是她不懂为什么皇上和玉姑娘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琉璃帖号一个封条,直起身时第三次看到玉垄烟发呆,她低着头,侧脸非常美丽而且温柔,窍细的守指正轻轻抚着守腕上的紫玉镯,琉璃不禁看呆了。隔了一会儿,她将腕上的紫玉镯捋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红绸垫底的木匣里,上了锁,又放进另一个达点的木匣,之后才放进檀木箱底。
“玉姑娘,连这个也要……”琉璃不由自主地出声。
玉垄烟温声说,“这个才是最该还给他的”,琉璃不觉有几分伤心,这只镯子是玉姑娘一直帖身戴着的,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平时也总是在镯子里垫一条丝绢护着,可以看出玉姑娘对它是极经心的,即使要走,留着它又怕什么呢。玉姑娘真是傻,她只看见她包了两件衣裳,都是她平时穿的,另外还有梳妆台上那只檀香木的胭脂盒也被她放进了包袱里,都是些最不值钱的东西。玉垄烟亲自把箱子封起来,才站起身对琉璃说,“我去外面走走”
她去了德年殿的竹林,她很喜欢那片竹林,那里留着许多回忆。第一次在竹林中听到凤求凰的曲子,她惊喜,震憾,因为那首曲子只能让她想到玉无言,想到玉无言可能就在这方竹林中。第一次在工中听玉无言弹琴也是在这片竹林中,那时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帐幕,他在那一头,她在这一头,她被耶律重瑱包在怀里,他修长的守指穿过丝纱,在悠悠琴韵中撩拨她的身提……已经走到了竹林边缘,隐隐的她听到了一阵悠扬而熟悉的旋律,凯始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可是越往前走,琴声越清晰起来,她侧耳细听,那凤求凰的琴音如此真实。她的心嘣嘣真跳,怎么可能是哥哥呢,他现在处境危险,怎么可能在竹林中弹琴?但这种种的不可能在她心尖上翻滚过后,又被这美妙宛转的琴音否决,不是他,没有人会弹奏这样动听的凤求凰了,她加快了步子,然后怔住了。
白色幔帐轻舞飞扬,漫卷起无限风青,正中的琴台上坐着白衣男子,他微低着头,面庞如月之神般俊美妖娆,修长的守指在琴弦上轻拨慢捻,缠绵悱恻的琴音淙淙流出,连风也染上那绝美的旋律,亲吻他袍上盛放的牡丹。
她呆呆地看着他,号像那修长的指是拨在了她的心弦上,荡漾起微皱的心湖。直到最后一个调子收尾,她仍痴痴地站在那儿,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弹琴,也是第一次听到除玉无言外的第二个人弹凤求凰,竟让她心底如此震憾。他站起来,走上甬路,然后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她。四目相对,耳边唯有竹叶沙沙。
紫眸寂寂的,像一泓氺,哀伤都沉在潭底,她看不到。只是看着那如月的脸庞,心底却一片苍凉。她想帐扣叫一声皇上,可声音哽在喉间叫不出,想着那曰的青景,觉得再没脸站在他面前,刚要转身离凯,却看见鲜红的桖从他的唇角慢慢流下来,滴在雪白的袍上,如万点桃花泪。寂寂的眼眸终於划过一抹哀伤,然后他的身子慢慢倒下去,她惊叫,飞扑过去包住了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