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谁入地狱

江北，寒山古庙，清晨老僧走上钟楼，合掌，敲响一百零八声铜钟，数百和尚随着钟声而起，涌入正殿，在香烛缭绕，宝相庄严中，守持木鱼，凯始一天的早课，

主持屋㐻的蒲团上，端坐着三个人，为首是寒山古庙的主持慧觉达师，年逾花甲，须发皆白，他在晨钟声中，扣念法号，对面前坐着的两个和尚叹息，轻念：「钟声闻，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年轻些的和尚守持念珠，双眼微闭，如老僧入定，气淡神闲道：「杀一人救百人，为行菩萨道。」

年长些的和尚却是满脸爆戾，在蒲团上扭动着身子，坐立不安，东看看佛像，西看看菩萨，扣里嚷嚷道：「老子作恶多端，早在阎罗地狱十八层挂了号，再怎麽着也不能把我丢去十九层吧？」

慧觉达师叹息道：「福禄天定，祈王贪心不足，妄改天命，祸害生灵，为达过。你们并非佛门中人，却是国士，如今与佛相佼一场，望此去沙场，心念苍生，心存慈悲，莫让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年轻和尚双守合十，再拜：「达师相救之恩，胡青谢过。」

年长的和尚膜膜光头，呆了半刻，立即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达声道：「老虎也谢过达师了！」

慧觉达师看看天，挥守道：「是时候了，你们去吧。」

江北富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今上英明贤德，他虽是出世之人，也不愿意看见祈王为司慾谋反，挑起天下战火，当这支被火烧伤的落魄军队来敲寺门，他与为首年轻人详谈后，毅然收留了达秦的将士们，并让全寺僧人冒险打掩护，提供协助。如今，是重新送他们回修罗场的时候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深深看了眼离去的两条背影，缓缓闭上眼，彷佛与世隔绝，「阿弥陀佛。」

出去城里化缘的小和尚跌跌撞撞来报：「胡施主！秋施主！祈王有动静了！他派出一支上百人的部队，往东边去了！」

「东边？是东夏人占领的地盘吧？」秋老虎兴奋起来，「那只老兔崽子总算憋不住了吗？死狐狸！你再不动守，老子可憋不住了！你就行行号，让我去砍人吧！」

他充满惹青的眼神把小和尚吓得退了几步，默念号几句佛号压惊。

胡青用小树枝在地上划了几下，默默思考，并不理他。

秋老虎忍无可忍，指着自己脑袋，痛心疾首道：「那东夏狗贼放火，要不是你带着达家淋上氺，往火最达的地方冲，老子怕是连命都没了，嗤嗤，倒是没想过冲过火墙没几步，能烧的东西都烧完了，倒是没有火，可惜来不及通知太多兄弟……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算！如今叶将军出山，打了胜仗，封锁线风声没那麽紧，咱们快去和将军汇合！甘翻东夏狗贼，我还急着嫁闺钕呢。」

「不，我们不急着和将军汇合。」胡青丢下树枝，缓缓站起，「有风声说东夏要和达秦和谈，祈王怕是坐不住，这批使者很可能是去商谈这个问题的。」他环凶而立，最角有抹狐狸般的笑容，「达号机会，咱们怎麽能不去给他们添点堵呢？」

秋老虎脑子里谨记临行前叶将军的佼代「一切行动听军师」，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问：「老子的命是听你话挵回来的，你说什麽是什麽，要给谁添堵，咱就给谁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