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笙脚步一顿,怔怔的看着台上的说书人,那说书人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生的一双巧口,愣是把小九说成了九天之上的玄女,而周家,就是她的劫难。

下面自然有不服气的。

“照你这么说,那周家当初为何弃了她?她若真是福星高照之人,就不应该有这一层苦难才是。”说书人摇头,“客官这你就不懂了,故事就是要曲折离奇才是好事,若一帆风顺,就没今天的乐子了不是?”

“看看那周家,如今后悔成什么样了?”

“听说周三老爷悔的把头都磕破了,那么大一血窟窿呢!”

说书人说的起劲,下面人也闹的厉害,争辩来争辩去,人声嘈杂间周梦笙只觉得双耳发鸣,他们说起周家一点都不忌讳,说书人自然也是不怕的,他说的都快把小九说成仙了,就算长公主府的人听到了也不过是一乐,贬低的是周家。

何时,周家也成了说书人的乐子了?

而在长公主府的小九,过了三天很平静的日子。

身为郡主又和苏三娘是师徒关系,两个人一起住在主院,两个妈妈四个大丫鬟六个小丫头,小九嫌人太多,平日也不需要她们上前伺候,仍旧是张妈妈随在一侧。

棱花明镜前正有一名佳人对镜梳妆。长发披散至腰间,面容姣好红嫣点缀,比一旁的桃花枝还要娇艳,白齿牙梳一梳到尾,张妈妈正捧了一件新衣出来,见状笑赞道:“姑娘头发生的真好。”

“那是妈妈日日首乌洗之,是妈妈的功劳才是。”

小九回头笑道。

张妈妈虽然眼界不高,懂的也都是内宅小事,但她是真心把小九捧在手心的,在流云村,虽然苏三娘那里好东西很多,张妈妈还是变着法子给小九弄一些女儿家需要的东西,洗澡用柔胰子,信不过外面的,还是自己上山采药做的。

这些小九一直记在心里。

“那也是姑娘生的好。”

张妈妈将手中新衣展开,新衣也合了春日的景,层层桃花分散点缀在月牙的绸缎上,行走间似花瓣飞舞。

“小九生的白嫩,就适合这样娇嫩的颜色,好容貌可不能浪费了。”

苏三娘从外进来。

“师傅。”

小九倒是惊讶了,现在正是午后,以往这个时候,苏三娘要么就是午睡要么就是在做玉雕,“怎么过来了?”起身相迎,苏三娘拉着小九在榻上坐下,身后跟了四个丫鬟,每个丫鬟都捧着盒子。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前好多首饰倒不是不怎么上台面了。”

不是东西不好,小九本身对这些并不十分在意,都是苏三娘帮她挑的,说上不了台面呢,只因款式,她现在大了,首饰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童趣了。苏三娘话音落下,四个丫鬟就将首饰盒摆在了桌上打开。

小九抬眼看去,各色凤杈璎珞头面应有尽有,满满当当四个箱子。

“师傅,我又不常出门也无客可见,不必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