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乌拿不准封决是为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不敢不说也不敢多说。现在看来,王上和林姑娘好像……一片太平。
林寒见揉了揉眉心,轻描淡写地道:“沈阁主若能出面最好办,他若不想出面,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相乌:“林姑娘的意思,是人皇和修真界如何推诿,我们也有样学样推回去?”
林寒见点头。
“办法不是不能用,但这法子只会将水搅得更浑,不是解决上策。”
相乌实话实说,斟酌道,“翙阁也被牵连进来,沈阁主应当不会坐视不理,我先去与他谈谈吧。”
林寒见说出实话:“他可能不会见你,即便见了,会帮我们的概率也极低。否则他不会来扈邕城这么多天,连一声消息也不递过来。”
相乌眼神黯淡,他何尝没想到这点,只是总要试试:“沈弃不出手,他翙阁也不能独善其身。”
“……如果他撤出翙阁呢?”
“什么?”
“如果他为证清白,将翙阁从几界联通调停的位置上退下来呢。”
林寒见抬眸,笃定道,“此法可行。”
相乌倒抽一口冷气:“损失太大,商人重利,沈弃不会这么做。”
林寒见提醒他:
“这世间没有另一个翙阁。沈弃以退为进,会有人趁势妄图获利,却无人具备翙阁带来的财力物力,短暂的假象繁荣后,会有人求着沈弃来管。”
相乌愁眉紧锁,嘴唇开合,半晌才道:“此法虽好,但太高调,会让翙阁多年经营的蛰伏表象变得更引人忌惮。”
“那就不是我们要管的事了。”
林寒见喝了口茶,“要么几界一起认错,要么就僵持着互相推诿,想让妖界独自背锅,没门。”
相乌心神激荡,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那是自然!我们独自背锅不仅要受委屈,还得自己清理门户,要元气大伤也得一起来。”
林寒见顿了顿,侧首去看封决,他正百无聊赖地捏着她的一缕头发玩。
林寒见自然地去碰了碰他的手,略为感叹地低声道:“看你穿得这么少,手的温度还是很高。”
相乌的表情陡然变得奇异起来:正事状态的林寒见和同封决交谈的林寒见,几乎完全是两个人。从杀伐决断的冷静沉稳,瞬间变成了柔软无害的亲近可人,一切不过是因为封决这个唯一的不同。
这点不仅相乌能感觉到,身为当事人的封决更能清楚直观地感觉到。
封决反手,用手掌盖住她的手:“我又不是冷血动物,一年四季当然都是热的了。”
林寒见没有挣脱的迹象,他便顺势拢住了林寒见的手:“倒是你,好歹也是个修士,却很不耐寒。”
林寒见不辩驳,只是观察着他的头发,眼神有点飘忽:“是因为原形毛茸茸的关系吗?那,会不会也像小猫小狗一样,有固定脱毛的时候啊?”
“什——你把我拿来和猫狗比?!”
惊愕过后,封决迅速抓住了反击点。
林寒见看看他,没忍住,唇边的弧度先一步翘起来了:“所以是会脱毛咯?”
封决:“……”
草。
“哈哈哈哈哈哈!”
林寒见放声大笑起来,很过分地拽着他的发尾,不让他跑了,“怎么会这么好看懂啊,你好歹是个妖王嘛哈哈哈哈!!”
被迫吃了一嘴狗粮的相乌:……真是和讨论正事的时候一点儿都不一样呢。
不论是林姑娘,还是王上。
相乌突然想到人类中的一个词:偏爱。
真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一个放权得肆无忌惮,一个区别对待得毫不掩饰。
“你笑什么笑!”
封决气急败坏,被她拿捏住了头发也并非走不开,他偏要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从林寒见的手臂空隙间伸出手去捏她的脸,手指将她的脸揉来揉去,“不——许——笑——”
林寒见脸被捏的变形,说话都口齿不清:“你卑鄙无、无、无耻!唔,放手!”
相乌:“……”
好弱智。
这两个人居然会是我的主子和同僚。
忍无可忍的相乌起身走了,只剩下两只幼稚鬼在原地互相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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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暗中运作,有样学样地推诿回去,不肯单独背锅,引起了新一轮的反扑。
这件事解决的最大问题在于几界互不信任,生怕哪方趁机占地盘,且即便解决了几界好不容易维持的关系又会回到百年前,恶化僵持,如履薄冰。
妖界内部动荡,自然不如先前防备严密,林寒见的位置引人注目,消息传了出去。
“话……说的稍微有点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