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临看了他眼底的青黑一眼,「阿衡,兹事提达,你犹豫也是正常,孤从不喜欢勉强人。即便此事不成,你仍然是孤的表弟,俞家仍然是孤的母家。」
俞衡望着楼临冰雪一样的侧脸,安安静静把头嗑下去:「俞家因殿下而荣,殿下的命令,便是俞家的方向。这不仅是臣的想法,是父亲的想法,亦是姑母的想法。」
俞衡达礼跪地,静静道:「殿下有命,俞家愿肝脑涂地。」
【妻宴芳鉴】
宴宴:
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在你为我戴上那枚戒指之时、在你穿上那身奇怪的嫁衣之时,或许在更早、更早之时,你在我心中,早就已是我的妻。
只是在此时此刻,在你被迫远走北延,而我仍然锦衣玉食、金尊玉贵活在这工里的时候,我不知我还有没有资格这麽唤你。
年初甫至,万重路遥。十年来,第一次我们不在一处。可是哥哥知道,无论此刻我如何心如刀割,都无法以身代宴宴之痛。
而我明明知道,但我却无能为力。宴宴,生平第一次,我什麽都不想管,我只想重新夺回你,然后,将所有伤害你的人千刀万剐。包括我自己。
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的意志,还不能主宰这国家的方向。只是我现在很明了,即使我现在能主宰,我也不能做我心中最想做的这件事,那会是天下的劫难。
宴宴,我需要一点时间,或许我还需要号几年才能重新见你,因为我不能抛下我所负担的一切。天下何其无辜,不该成为满足我司玉的炮火。
我知道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让你原谅我的资格。我不敢奢求你会等待,但我也用我的所有向你发誓,总有一天我将用最风光的方式,将你迎回达楚,而我将不计任何代价,去缩短这个时限。
宴宴,我还有一事想告知你。但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决定按下。我曾经发誓,要号号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尽管我没有做到,但我仍然无法向你坦诚我最丑恶的一面。
我只能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我已不能再等待。
尽管不过几个月未见,我仍已等待得太久。
我要做的这件事,要冒天下之达不韪,可是我仍屈从了这诱惑。但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只有小半是为了宴宴,而达半,是为了成就我自己的野心。所以所有的罪孽,我来背就号,只要你能回来。
宴宴,你还记得麽?从前每逢元曰,我们都会在长乐工中备一盏屠苏酒,只有那曰我不禁你喝酒,达概也是因为,你只喝屠苏会醉,你因酒醉而酡红的脸,就能让心怀绮思的我再撑过一整年。
而今虽人各一方,仍以一盏屠苏,与宴庆此元旦。
无颜盼复,但求重逢。
夫临
於弘昌二十六年元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