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餐桌之上,大嫂沈暖晴只负责给公婆添饭盛汤,韩子禾干脆就将韩子梁无视成空气,就是楚铮有心缓解气氛,也无人配合捧场。
同样是矛盾之一的韩子梁夫妇,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吭哧吭哧”地若赌气一般,往嘴里拨着菜。
作为一家之主的韩父,则垂下眼眸,示意妻子和他一起做不闻不问的阿翁阿婆。
一顿饭结,韩子梁夫妇带着韩母给他们准备的水果,头也不回的离开;韩子禾也拉着楚铮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这时,韩家的氛围才好了一些。
松口气的沈暖晴拿起大衣,和公婆说道:“爸妈,我先回我妈家啦,俩孩子这两天赶寒假作业,我得回去督促一下,免得她们玩儿心太大,应付了事!”
韩父和韩母闻声,立时说:“那好,你自己注意点儿,到家给我们打电话儿!……孩子么,正是贪玩儿的时候,你也别把他们约束的太紧了!假期还长着呢!作业也不急于一时,是不是?等到家,要是孩子们把作业完成的不理想,你可别跟孩子们着急啊!”
沈暖晴听着婆婆说的话,面儿上笑着应是,只是心里庆幸自己把孩子放到自己爸妈那儿,要是搁在公婆身边儿,可就更难管了。
沈暖晴一出门,韩母就示意丈夫跟上来。
老两口进到卧室,韩母眉眼带愁地将小女儿一怒之下撤了她哥哥进修申请的事儿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就听丈夫一声怒喝:“老二的事儿,你别管他了!”
“老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老二再不好!那也是咱的儿子啊!你说,咱们能说不管就不管么?”韩母也生气二儿子的做派,只是身为父母,她也着实狠不下心对他不闻不问。
“什么话?人话!”韩父越想越气,“那不知悔改的东西,今儿还在书房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保证以后不再做混账事儿!可你看看,他知道悔改?我看,他就知道哄骗咱俩!”
“小点儿声!你小点儿声!你闺女的房间在楼上呢!当心那个耳朵尖的小丫头听到!”韩母无奈地喝止老伴儿,“教育儿子什么时候不行?可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他进修的事儿泡汤?”
“不然怎么办?你能有法子给他安排?”韩父这么一反问,便让妻子无言。
韩母嘟哝着:“其实我也想过让老幺回心转意,可她那个脾气啊!我现在只想着她和老二对上,别跟八辈子的仇人似得就好,哪里还敢想其他?”
说着话,韩母抬起胳膊肘,推推老伴儿的胳膊,轻声道:“你不是有好多弟子么!他们总会有一两个在相关部门儿的吧?不说让他们关照老二,就是看看下回进修能不能给他个机会。”
“你当我是你小闺女了!心里也每个算计!那老二是干正事儿的人么?还给他进修的机会!我告诉你,我今儿要是给他找人办下来,明儿他就能把握这几十载积累下来的老脸丢尽了!”提起二儿子,韩父就上火。
“你就这么看不上他?”连番被拒了,韩母也不高兴起来,“那合着,儿子就是我一个人的,他怎么长、怎么活,都和你没关系,是不是?”
韩父和妻子向来很好,眼下见妻子不高兴了,他那脾气便稍稍地收敛一些,只是声音仍旧不怎么好听:“老伴儿,你要知道,老二儿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倚靠咱们俩的小孩子了!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啦!他有自己的想法儿、有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思维逻辑,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无论他的为人做派,咱们看不看得惯,怎么也不可能把他再扳过来!尤其他媳妇儿又是那样的品性!
老伴儿啊!咱们俩也都岁数不小了,每日里周旋在孩子中间,能做什么?到最后,也许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何苦来哉呢?”
“你……”韩母听着丈夫不同以往的话,有些怔愣,“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好好儿管管他么!”
“是啊!我今儿之前还是那么想的!”韩父苦笑一声,无奈地叹气道,“我之前也想过,想过两种方案,一种是把他扳过来,另一种就是从他们的矛盾中挣脱出来。
今儿老二的表现,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句你不太爱听的话,老幺那丫头虽然做事儿决绝,但是人家孩子没做错!任谁被连番地寒心,也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情义了!
老二那小子,还有他那媳妇儿,得吃一次大亏,只有那样,他们才会知道怎么做人!不然,他登得越高,将来摔得就会越痛!
现在,咱们还能关照关照他,哪怕他做错了,咱们也能想办法给他帮忙;但是,真让他一步一步往上走,他那耳根子一遇上他媳妇儿就软,将来若真有一天他犯了错,那可不是咱们相帮就能帮的,只怕到时候,只能是有心无力啊!”
韩父苦口婆心地给妻子讲道理,直到妻子听得惊疑不定,方才说道:“老伴儿啊,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两口儿.操.了一辈子的心,难道还要一直.操.心下去,直到两鬓雪白、直不起腰?
老伴儿啊!孩子们既然已经都成家立业了,咱们俩,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活一活,好好儿的享受享受生活了?”
韩母含着丈夫殷切的目光,心里一动。
想起年轻时的约定,韩母和韩父相牵的手紧紧地握住彼此,几乎是同时,一个决定生成啦。
……
第二天清早,韩子禾在自家餐厅显眼的柜台上,看到了她父母的留书。
原来,韩父和韩母老两口儿一大早,便乘昨天晚上临时预定的班机——自由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