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品想了想，到底还是问道。

林白衣登时就愣住了。

虽然，他之前没有蒙韩品，但是他不打算说出来，却也是真的。

更确切的说，他想等替湛湛出气之后再说出来的。

这不是他想自己逞英雄，而是，作为已经了解自己徒孙为人品行和行事风格的林白衣，很清楚，他说出来，就意味着韩品想找机会动手了。

虽然他赞成小孩子应该多加锻炼，但是他不想自己徒孙第一次动手，就遇到个那么大吨位的对手。

“……”当然，因为深知韩品可能怎么做，林白衣才不会傻兮兮的直接拒绝。

所以想了想，他准备狠狠地忽悠韩品一番。

想到就做，一向是林白衣坚持的好习惯，甚至，这样的好习惯，他传给了徒弟。

“这事儿，你不适合知道。”林白衣故作出一脸的深沉样，跟韩品说道，“说起来，这次的事情，也是湛湛受到我这边儿的牵连而已。”

话一开口，林白衣就隐隐有放飞自我的做派了：“师祖这边儿，当初给了人见缝插针的机会，后来又出师门许久，等到回来之后，因为信息的不对等，所以不知道对方竟然在师门潜伏下来。

这次他们对湛湛动手，应该……就是单纯报复师祖，毕竟，当初师祖和师祖的亲兄弟，将它们的‘前程’彻底断绝掉了。”

韩品：“……”

越听越迷糊！

虽然听起来真很像忽悠，可韩品也清楚，他也只能捏鼻子认了，认可他师祖这番极像忽悠的理由。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既然湛湛没有受到太大伤害，而他师祖也明摆不想让他们掺合进去，所以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

林白衣打发走韩品以后，脸上的表情就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甚至，他等韩品走远，这才露出情绪！

“嘭！”

简直欺人太甚！

林白衣一拳将书桌捶裂！

他真没想到，那组织竟然这么有勇气，算计他徒孙！

“不还击一番，可对不住你们好容易鼓起的勇气！”

这会儿的林白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阴恻恻。

林叔听到动静，走过来，小声道：“长老，人都已经控制住啦！”

林白衣闻声，点点头，表情看起来也特别蓦然。

“一会儿劳烦林叔将这里收拾一下。”

林白衣眸光从书桌上划过，淡声道。

“长老放心。”虽然好长时间他都没见过自家这位长老情绪这么激动了，但作为管家，林叔还是没有太多的吃惊。

毕竟长老现在这样的反应，已经是很克制很约束自己的结果了。

林白衣嗯了一声，道：“将之前查到的线索放出去一拨儿，我相信，即使是它的盟友也会很惊喜的。”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到林叔耳朵里面，却让他不由自主打了哆嗦。

这不是害怕，这样的反应，纯粹是林叔出于人道主义，给予对方的深深同情之意。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林白衣似乎对这样的小动作，不完全满意，他想更进一步：“风声放出去，也应该有理有据才行，呵呵。”

林叔顿时又是一番激灵。

好吧，这回是同情转换为……更深一步的、深深地同情了。

……

“你怎么想着趟这么深的浑水？”

林白衣听到师父问话，脸上终于不是一直以来的平静，而是类似于小孩子跟大人抱怨的委屈和愤懑：“某国的爪子也太不知道深浅，竟然想着研究湛湛的基因做突破口！”

“这什么意思？莫不是……湛湛是外星人？”

林白衣一噎。

抬头偷看师父几眼，林白衣真是一言难尽——话说，师父，您老人家顶着这张淡然的脸，说出这般调皮话来，你老人家不认为会崩人设么？

“湛湛才不是外星人！”林白衣虽然心里腹诽的有来道去，但作为徒弟，师父又问，他就必须有答。

“只是他们误会……”

“误会什么？”

林白衣又偷看他师父一眼，这才小声说道：“他们以为湛湛是我直系后代，而我大哥没有传承，我这人又不好算计到，而我那个‘女儿’又不见踪影……所以，湛湛才是最好算计的对象。”

“韩品呢？”

“那孩子因为醉心师门书籍资料，接触的人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所以柿子就捡软的捏了。”

“……”

这回没听到师父说话，林白衣有点儿好奇。

当然，他知道自己师父有多护犊子，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师父对计划说不。

“嗯，为师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叫……先撩者贱？呵呵，既然有人喜欢让人拾掇，怎么可以不满足他们的贱皮子需要呢？你放手做就是。”

听到师父这么说，林白衣心里刚高兴起来，就听他师父又说道：“只是……”

“弟子洗耳恭听。”

“我们师门即将回归本根，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能影响这一根本大计……懂？”

“弟子明白！”

……

湛湛自从再次精力充沛之后，发现之前莫名其妙出现在身边的陌生人少了……嗯，之所以是说陌生人少了，而不是不是说陌生人全都不见了，完全是因为这里够大，就算湛湛记忆里很好，也有太多人是他没见过的。

有意无意所接触到的陌生人中，减少的那部分都是让他觉得纳闷儿、甚至隐隐地想躲开的。

这帮陌生人全都不见了之后，湛湛忽然发现，有时候耳畔传来的吵杂的声音，也都不见了，嗯，更确切的说，是那些幻听，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