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几岁?十岁都不到好像。曾经,他们一起上下课,是比邻而居的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们终于成了两个世界的人。直到如今,这个霸道的男人再次将两个不可能的世界揉到了一起。
晚上八点多,衡薇通过了霍家保镖的盘查走进房,彼时,宁敏正在捏眉心。
衡薇看着,这孩子很少有这样一种举动。
就她认得她这些年的情况来看,若非碰上了难下决定的事,她几乎不皱眉头。
“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她关心的问。
宁敏上去和她抱了一个:
“也没有什么?”
“没什么就皱眉,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两人坐下。
宁敏迟疑了一下才说:
“霍启航在海滨市的医院里高烧不退。”
“你在考虑要不要去见他是不是?”
“这一次,他的确受了很大的打击!你要是想去,我陪你……我现在就让人准备直升机。从这里飞到那边,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宁敏叹气,抹了抹脸孔:
“你觉得我该去吗?我现在是别人的太太……”
“该去!就算不能成为夫妻,至少曾经爱过。可以将其视为比较特殊的朋友。”
“你觉得我还脸见他吗?”
宁敏低低的再问。
“为什么没脸?也许会觉得无颜面对你的人会是他。他是季如商的儿子。而这所有一切全是季如商通了敌之下的结果。造成这样一个局面的人,正是那个认为给了他一个美好前途的亲生母亲。”
宁敏静默了一下,情绪在翻腾,一片乱轰轰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我听说过一件事!”
“霍启航刚出生后,曾遇上过一趟争执软禁。季如夕母子曾被人软禁长达四个月之久。这期间,这对母子生生被隔离,被成功救回之后,孩子已经四个月。这个时候的孩子,模样早已大变样。你说,在这个过程中,孩子会不会再度被调包。有没有可能,霍启航根本就不是季如商的儿子?”
这个想法,绝对天马行空,不切实际。
“这个想法,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衡薇怪怪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瞧你这表情,恐怕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
可,她咬了咬唇,还是强辩了一句
“怎么就不可能了?当时又没有基因技术……”
“霍建国不会蠢到认错自己的子孙!”
衡薇冷静提醒:“他们肯定有法子来确定!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宁敏听着,不由得叹了一声,抱上了她的肩,有点气馁,说:
“唉,我是一想到晚晚的血管流着四分之一季如商的血统,就觉得整个人都憋屈的厉害……”
那个人害惨了她的队员们。她无法忍受自己女儿和这种人有血亲关系。
衡薇搂了搂她:
“再如何不舒服,也不能扼杀这个事实。霍长安的血型骗不了人。宁,别钻牛角尖。”
熊猫血型,只有霍家人有。
她拧了拧眉。
这表情落在衡黄薇眼里,被理解成了对某人的一种很纠结的牵挂。
她拍她手说:
“走,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他,我们去海滨市。路上,再谈谈有关顾晓的事……对了,你要打个电话给你妈过来守一守吗?”
“真要去么?”
宁敏皱了一下眉,没动,把头靠在衡薇肩上,懒懒的想了一会儿,才说。
她捏了捏她的脸,狠狠的捏疼她,想捏掉她的矛盾似的:
“见个面怎么了?
“这不能说明旧情未断好不好……
“情是长在心里的,附缠在你的精神上的……
“只要你已经放下,见不见面,没区别。你要是没放下,不见面,它依旧存在。以后,还能纠缠你一辈子。
“我问你,你现在到底爱谁?
“这件事,你到底弄明白了没?
“哎,麻烦别拿肚子里的孩子来当借口,也别拿猎风组的死来作文章……
“孩子不能成为一段婚姻唯一的扭带,感情要是破裂,或是不够深厚,孩子只会是婚姻的牺牲品。婚姻生活,夫妻双方的感觉最重要,现代人离婚率这么居高不下,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在乎起个人的生活质量。不愿被将就。至于猎风组的事,也许一时能成为你情感上的障碍,但时间是一块磨石,能把很多障碍磨掉。”
这话,很有道理。
宁敏的手指在沙发上抚着:“那你和莫尧之呢?你们之间的障碍能磨消掉么?”
衡薇一怔:“现在在说你的事,别扯上我。现在马上给我一个回答。快。脱口而出的回答,才是你心头真正的想法。”
“谨之让我有安稳感!”
宁敏坐正,举手,吐出一个干净利落的回答。
“那不就结了。你的态度都这么坚定了,还怕见面吗?见面只是减轻一下你心里的负罪感。这和旧情没关系了。”
衡薇条理清晰的替她分折着。有些时候,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