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时间那么久远,她觉得这“住牢”式的生活,结束之日,遥遥无期,自己这样过日子,也太悲摧了一点。
到底,她没有把心头的不满发泄出来,一句话,吞吐半天后,变成了这样:
“我知道了,你忙归忙,可要记得按时吃饭。”
她努力表现着作为妻子应该表现的对丈夫的关心。
辰况目不转睛的盯视了一眼,知道这不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却故意没道破,而点了点头:
“嗯!那我走了!你呢,去洗把脸,回头到前面和爸妈、爷爷奶奶他们吃饭去……”
她答应,情绪却一下跌入低谷。
园子外,明亮的天空一点一点被银灰所笼罩,西天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他远去的宽背上。转了一个弯后,阳光还在,他却不见了。
她吐着一口气,回首是一室清冷和陌生。
说真的,她不喜欢独自待在这里。
可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去适应。
这一刻,她心里上蹿下跳着一种情绪:不痛快……就好像被判了刑,不得不在牢里服刑,而只能空望着外头那一片广袤的天空叹息。
她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抓了一个抱枕,将自己的脸给捂起来,整个人没半点精神。
隔了一会儿,佟蕾去洗了一把脸,沉沉吐出一口气,往外去。
幽静的园径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出了院门,她看到婆婆急步在走过来。
“怎么不接电话?”
欧鸢看着心不在焉的她,问。
“啊?哦,手机,在充电……忘了拿……”她一摸口袋,说。
“子循在大门口,车要开了,他让你过去一趟……哦,对了,把你的包包和手机拿上……”
咦,他还没走吗?
“哦!这就去!”
佟蕾不明就里,但还是转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往外去,
欧鸢在身后看着,蹙眉,可以确定这孩子这一身的低沉情绪,和顾惟越狱有关。
看样子,对于那个负她的前夫,这孩子多少还是有点旧情难忘的。
大门口,一辆黑色越野车等在那里。
佟蕾走近,后座门突然开了,里头传来辰况低低的说话声:
“上来!”
她瞅了瞅身后的欧鸢,跨了上去,看到辰况正在打电话,满口全是英文……
她不好意思打断,只能静静等着。
他却凑过身,越过她的膝盖,对车门外的母亲,叫道:
“妈,人,我带走了哈!有空我们会回来的!”
“嗯,路上小心!”
欧鸢挥手。
辰况把车门给关上,示意卢河开车。
车发动了起来!
佟蕾懵懵的坐的那里,感觉车子滑了出去,门卫正在放行,手放在额头,正向车内的人敬礼。
车子转了一个弯,驶出了辰家大门。
她忍不住叫住:
“你……你这是要把我带哪里去?”
一道西天的残霞,从车窗射进来,她看到车子很快上了大道,往西而去。
辰况看了一眼窗外飞驰而过的人了流、车流,说:
“不是想回琼城吗?一起回去。”
“真的呀!”
她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丫头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情得到满足,而欢喜。
这种情绪,很直接,他看着,心不由得跟着柔软了起来。
“你不是已经在车里了吗?”
真是个傻丫头。
“可是……爷爷奶奶那边……”
“我打过招呼了……言姐会跟去琼城每天督促你调养身子。等吃完这个疗程的药,她再回来……”
佟蕾呆了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时候去打得招呼,刚刚还拿协议压她呢……看他那意思,应该也是想让她留下陪他家人的,现在怎么就……
“那你刚才怎么没跟我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不用准备,那边什么都有……你的那些衣服,我都有让人从佟家搬回我们的家去了。该洗的洗了,该晒的晒了,什么都不缺。”
她点头,突然想到他怎么不声不响就把那些事全给做了?
看样子好像是有预谋的呀!
她不由得凑过去瞅这个男人:
“哎,不对呀,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这回过来把我带回去的呀?”
辰况伸手摸她头发:
“对啊,我本来就这么打算的。”
她急急的抱着头,救着自己的头发,嚷了起来:
“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逗你玩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