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郎淡淡道:“楚先生的那几脚,可以说让胡易来丢掉了大半条命,往后甚至可能坐在轮椅里再也站不起来。十六根骨头断裂,四肢粉碎性骨折。现在警方正日夜守在医院里,在这种情形下,我们蝴蝶帮确实不宜行动。”
上官则天冷冷说:“知道了,那我就不必麻烦贵帮了。对于意图侵犯我妹妹的人,就算磬尽身家,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蓝衣女郎笑了起来:“上官小姐,我从不怀疑你的决心。不过,如果事情暴露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你想到了吗?而且这次胡易来出事,为什么公安副局程均之会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第一个跳出来相救?”
上官则天微微一惊:“你的意思是?”
蓝衣女郎说:“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事实可以说明:是独孤家已经插手了!独孤家为什么会插手?胡易来此前和他们有没有联系?如果你贸然行动,会不会正中敌人的下怀?”
面对这一连串的反问,来前气愤愤的上官则天终于彻底冷静下来。毕竟,首先保存自己的实力才是报仇的根本。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不成?”想起胡易来和纪纤纤,上官则天就恨恨不已。
蓝衣女郎摇头说:“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最近我们正在调查毒蛇帮枪支走私的事情。如果有了眉目,立即可以上报警方,彻底将毒蛇帮铲除。我想即便是副局程均之、任思茅也没有本事一手遮天吧?毕竟上面还有余中昊、姜剑锋罩着!”
上官则天道:“你的意思是先断掉胡易来的社团势力?”
蓝衣女郎说:“正是,只有这样,胡易来才玩不成更多的花样,我们也可以从容布置,慢慢收拾他。”
上官则天点头说:“既然如此,我就不逼你了,希望你们不要让我等太久。”
蓝衣女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坦然自若说:“三个月之内,毒蛇帮必亡。如果不出意外,年内你们华鼎副总胡易来会为他的罪恶付出相应代价。”
上官则天沉默片刻,忽然说:“谢谢。”
蓝衣女郎淡淡说:“不用谢,大家是各取所需。而且这次你为我们引见了市政府的高秘书长,上面说他的作用很大。”
上官则天喟然一叹道:“将他引见给你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害他!”
蓝衣女郎笑了:“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蝴蝶帮和洪联社不一样,一不沾毒,二不祸害百姓。我们只是正当经营酒店、酒吧、迪厅、夜总会和赌场,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和政府没有根本冲突。”
你们这也算是正当经营?上官则天不由暗自无奈的苦笑起来。
……
深夜,江城第二医科大学附属仁济医院住院部5012贵宾病房。纪纤纤忽然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露出木然惨笑。
之前白天的时候,肥猪胡易来那边派人过来,对她大加抚慰,甚至强行将她由普通病房转至贵宾病房,还给她送来父母、弟弟、妹妹新近照片。
“你放心,好好养病。你父母弟妹那边,会安排得很好。”来人脸上贮满假笑,但藏匿的阴冷眼神却让她不寒而栗。
最近几个月以来,她纪纤纤过的是怎样的日子?自从很久之前那次上官鼎醉酒在胡易来面前吐露秘密以来,她就被那个居心叵测的华鼎原老死胖子一步步控制,最终甚至在他的胁迫下犯下大错。
如果能够一死了之,她纪纤纤早就死去了。但她却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只因全家的性命都握在那个淫贱的死胖子手中。
二十岁妹妹那黄花初绽的脸,大学刚毕业的弟弟下巴新近蓄起了淡黑胡须,五十岁母亲那未老先衰的面容,还有不到六十的父亲那满头刺目的白发……
死,真的很难很难!纪纤纤抚摸着那一叠相片,干涸的眼眶露出绝望神色。
一切都完了,完了。日间那个死肥猪也只是在引诱自己继续为虎作伥。不过随即一个神秘的蓝衣女人送来另外一叠相片和一张报纸清晰地显示,她纪纤纤所有亲人,其实早已经不在人世!
“本报讯:21日上午九点二十分左右,我市西郊环西二大道发生一起车祸,一辆本田轿车被一辆大货车追尾,车上两男两女当场死亡。现大货车车主已经逃逸,警方正在加紧侦破中……”
报纸上附有相应图片,相片照得很成功,那辆她亲自购买的本田奥德赛拦腰被截断,车壳如被巨人撕开般,殷红的鲜血在车上地下到处流淌……
而送来的照片里,父母和弟妹那惨白的脸孔历历在目,和前面送来的照片对照起来,巨大的反差能够轻易割裂人的心。
回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和牺牲现在还有什么意义?纪纤纤默默起身亮灯,除去身上病服,换好一套崭新的套装裙,然后仔细地梳理好发髻,抹匀脸上的粉底和唇上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