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去哪儿弄吃的?”方言撇了撇唇,嘲讽道。
“哦!我怎么忘了!”女子无奈地看看四周,窗外一片漆黑,估计离天亮还早着呢!
“那,您睡吧!”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将一床毯子裹在身上,准备闭一闭眼。
方言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不知怎么的,脱口道:“你,到床上来吧!”
手中的毯子倏地滑落在地,女子没有转身,红透的耳根却显示着她听到那句话的震撼,她掩饰地拨了拨头发,蹲下身去捡毯子。
方言说完才发现不妥,掀开被子站起身,不自然地道:“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睡床上,我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不必了,你有伤在身,需要休息!”女子不愿意,她怎么可能让病人受凉。
“快去,你个姑娘家,怎么熬得到天亮?”她一个柔弱的女子,不消明天早上,再待一会儿恐怕就要冻病了。
女子还想再坚持,方言不悦地拧起眉,她只好讪讪地挪到床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方言则接过她方才那条毯子,将自己裹住,靠在椅子上打起盹儿来。
被子洗得很干净,除了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还有一种陌生的味道,该是他留下的味道吧?
女子通红着脸,其实并无睡意,可是此刻尴尬的环境让她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紧紧地闭着眼睛假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红霞满天,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环视了一圈,猛地一下子坐起来。
天哪!昨天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大脑,她逡巡四周,不见那个受伤男人的踪影,想来他应该早离开了。
走到医馆前堂,柜台那边跟老大夫说话的不正是那位公子吗?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一条腿就迈出了门槛。
“公子请留步!”她出声唤住他。
脚步顿住,方言折返身:“姑娘,诊费我已经付过了,谢谢你的照顾!”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子忙摆摆手,“我叫李若晴,外地来的,住在城南客栈。”
方言眉头挑起:“姑娘,没人教过你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的闺名。”
“我,我担心你的伤,如果有事,你随时去城南客栈寻我!”李若晴赧然,不敢看他的脸,匆匆福了福身,“伤了你我很抱歉,记着如果你的伤有什么事,一定要来寻我!”
说完抢先越过他,仓皇而逃。
方言看着渐行渐远的清丽身影,摇摇头,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他怎么会以为什么人都是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女子,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娘,从认识的时候,她就属于别人了,他有什么资格惦记?
他无比恼恨这样的自己,今生爱而不得,自己倒也罢了,徒增他人烦恼。他想要忘却,可越是这样,记忆愈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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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给我站住!”李若晴欲哭无泪,那两个偷儿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行抢劫之事,她怎么这么倒霉?
今天,她本打算去找点事做,独自一人来到京城,既然决定要待下来,总不能坐吃山空,谁知一出客栈,就被偷儿盯上了,刚晃了下神,钱袋就被人拽走了。
不是说天子脚下,人们都路不拾遗吗?怎么也出这样的败类哪?
那偷儿见她跑得气喘吁吁,眼看就要倒下了,索性停下来等她:“小姑娘,来啊,来追我啊!”
“你,还我钱袋!”李若晴满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气,累得厉害,那可恶的男人还取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李若晴也不是吃素的。
拼劲最后一口气,她发起狠来,瞧见地上有一堆石块,灵机一动,捡起来就朝那人掷去。
“哎哟!”那偷儿没料到她一个姑娘家还有攻击性,头上吃痛,竟然流血了。
“我叫你抢本姑娘的钱,叫你取笑本姑娘!打死你,打死你!”
她发狠起来,石块犹如雨点似的砸过去,那偷儿见势不对,扔下钱袋就跑,李若晴忙跑过去,急急地捡起钱袋,打开的一刹那,满心希望瞬间化为乌有。
这哪里还有钱啊?就是一个空荡荡的布袋子,这下她要怎么办?
若不是提前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她就要露宿街头了。
看来,找工作的事迫在眉睫了,可她一个柔弱女子,会有人愿意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