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双颊一瞬红了。
她没想过,这么快就能听到云间宿的现场版。
她心扑通跳着,怀着近乎朝拜的虔诚,做好颅内高潮的准备,点开了那段语音。
同样的四秒后,蒲桃石化。
这是一段超乎想象的语音——并不是因为它多么动人心魄,连气息都逼真,而是声音的主人在恶搞。
没错。
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句话,但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声线。
语音信息量极大,前一句是近乎御姐的清冷音色,而后一句,又化为沧桑的老年男性。
蒲桃沸腾的心思降至冰点,她难以置信问:都是你讲的?
云间宿兴许在笑:你说呢。
蒲桃整个人都呆滞了。
如果她没记错,这可能就是辛甜曾提到过的伪音。
cv果然都是怪物。
蒲桃回:你到底男的女的?
云间宿:重要吗?
蒲桃想说,重要啊。
可这样表态,不就坐实了自己因为声音开始肖想他本人的无耻心理。
但她仍是直截了当:怎么说呢,这种声音出自男性的话,可能更能满足我的个人幻想。
云间宿:如果只是喜欢某个声音,我本人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云间宿:我一样可以发出其他声音,可以是任何人。
蒲桃语塞,她隐约感觉到这个人在拒绝,他敏锐察知到了自己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她蹙起眉,快速打着字:可声音也是你这个人的一部分。人都会被另一个人身上的某个特质吸引,可以是脸蛋,身材,行事风格,声音不也是吗,声音就不可以了吗?
她还为自己的逻辑搬出证据:就像你,不也被我的画吸引了,还跟我多说了这么多句吗?
云间宿没有再讲话。
他一时间被这句话逗到加堵到,只能短暂失笑。
开始配广播剧后,他遇到过利用各种方式来接近他的女孩,更有甚者会通过共同的熟人得知他现实信息,并蹲他公寓附近堵人,不堪其扰。
她们都因为声音,对他产生了近乎盲目的迷恋,以及自身都未意识到的强烈窥私欲,其实这并非好现象。
一开始,他会置之不理,再后来,他发现冷处理会让部分人越挫越勇,他只好一概挑明,直接回绝。
但对面这姑娘,显然脑回路奇特,根本没领会他意思,还反将一军。
他索性沉默,多说多错。
—
蒲桃等到了十一点,也没再等来男人回复。
她不好意思再打搅,只平均五分钟就点进列表和资料确认他是否有把自己删好友。
洗澡时,她都把手机放洗脸池边上,生怕云间宿回心转意,她却因为其他事耽误,不能及时留意到。
蒲桃无脸去跟朋友分享自己闹的乌龙出的糗,可她也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就做阅读理解那般,反复翻看着她与云间宿的聊天记录。
那段伪音,无论听多少遍,还是会被吓到,但并不能洗刷掉听他初始声音时的惊艳。
蒲桃还去找了云间宿的直播回放。
他的直播内容有如电台,就半个小时,无关唱歌,也不是节选配音,而是选读粉丝私信,然后给点建议;有时也会分享一些伪音技巧。
但他原声依旧是听觉享受,音色恰到好处,即便不含多余情感,也有着一种介于温和与清冷之间的特质,仿佛牛奶咖啡调配得当,是无可挑剔的醇郁。
就这种人,还怪小女生喜欢他?
贼喊捉贼的典范。
十二点半,蒲桃忿忿不平从床上坐起来,重新打开ipad,擦掉气泡框和花痴火柴人,补上女主人设的线稿。
给整幅图上完色,已经是后半夜了。
蒲桃打了个呵欠,搓两下眼皮,活动着稍有些僵痛的后颈。
她存好图片,传导到手机上,分别发给辛甜与向葵。
次日,她的辛勤成果有了回馈,策划直夸她出图质量佳又效率高。
美工将海报初稿发至群聊,大家纷纷称赞,连几个鲜少冒头的cv都说好看。
接下来半个月,蒲桃都没有再听广播剧,开始戒断。
兴许她就是三分钟热度呢,她如是想。
辛甜来问她与云间宿进展。
她死要面子,只能哈哈打岔过去,说不瘟不火,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实上,那晚过后,她没有再跟云间宿讲过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他还是她的置顶,并且真的变成一朵她等俗人望尘莫及的高岭之花。
《独钟》ed如期发布,第一期广播剧紧追其后。
上班时分,辛甜分享来链接,兴冲冲道:听了吗!播放量涨好快啊!
她别有用心发过来的,还是云间宿的微博转发链接。
蒲桃两个钟头前就收到推送了,毕竟云间宿是她的特别关注,但她没有点进去。
因为她在戒/毒,她是个自律的人!
这一次,她点开了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