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蒲桃又起了个大早,准备便当,还花心思摆拍下来。
这个做作习惯已经持续小一阵了,好不容易凑齐九张美图,她一次性po到了朋友圈,仅对云间宿可见。
她开辟出一片荒草地,精心打理,把它变成只对云间宿开放的私人花园,他推开窗就能看见。
可惜的是,盼了一早上,蒲桃都没等来云间宿动静。
不知是有意无意,她都要走去他窗前一问究竟。
午休时分,她直接给他发消息:吃饭了吗?
云间宿回的不算慢:还没。
蒲桃顺理成章道:我在吃自己便当。
云间宿:我看见了。
蒲桃失语了一下,想问他不值得留评点赞吗,如此大费周章的九宫格,就只是他沿途一闪而过的平凡风景吗。但她忍了忍,最后只无辜说:啊?看见什么了。
云间宿:看见一棵大蒜。
蒲桃秒懂:……干嘛。
云间宿:不适合你。
蒲桃原形毕露: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云间宿:有话直说不好么。
蒲桃:可便当就是我亲手做的啊,不是网络盗图。
云间宿:我知道。
蒲桃心漏一拍,因为他忽而认真起来的语气。
当然,这种语气可能只是出自她脑补,对面不过是稀松平常回了句“我知道”。
蒲桃忍不住要贪得无厌了,她搁下筷子,问:那你看完九张图,有没有一丝丝小心动。
云间宿:我存了一张。
他答非所问,清清白白说着暧昧不清话。
蒲桃胸口骤紧:哪张?
云间宿:有猫头饭团那张。
蒲桃仰头猛蹭两下椅背,好像要削去一些她无法承载的偌大欣喜:是我头像这种猫头吗?
云间宿:大条那种猫头。
哼。
哼哼哼。
蒲桃心头养了窝置气小粉猪,咬牙打字:有区别吗?
云间宿:应该有吧。
故意跟她唱反调是吗?
可她还是笑得合不拢嘴:我看我头像好像更可爱,拍它的人摄影技术一定很好,而且真心喜欢,才能有这种效果。
云间宿:行吧,夸组骨干成员。
蒲桃:过奖。
蒲桃开心地吃掉半只鸡蛋,问:你怎么还不吃饭?
云间宿:朋友约了饭局,在等他。
蒲桃:他。
云间宿:?
蒲桃重复:他。
云间宿:……
蒲桃:为什么不用“它”,好让我抓心挠肝茶不思饭不想。
云间宿:我活在人类世界,不是动物星球。
蒲桃:……
蒲桃:可以发条语音证明一下你的确是人类吗?
她见缝插针的本事令人钦佩。
程宿单手点着桌面,失笑无言。
蒲桃自嘲:我是不是特像那种聊着天然后冷不丁跟女生要自拍的猥琐男?
云间宿:你还知道啊。
蒲桃一本正经:嗯,我的自我认知还是比较清晰准确的。
蒲桃:我就是图你声音,我知道。
程宿刚要回复,左肩被拍一下,他掀眼,友人已经到场。
“看什么呢,笑成这样。”他说着话,在他对面入座。
程宿按熄屏幕,仍未敛起唇角:“看五岁小孩聊天。”
“这么好玩?”友人呷了口茶。
程宿低“嗯”了声。
友人问:“没先点菜?”
程宿:“等你来啊。”
朋友笑:“我以为我来了就能吃上。”
程宿:“不是你请客?”
“好……好吧。”朋友招呼服务生,让她送来餐单。
趁友人点菜勾画间隙,程宿拿起手机,敛目看了眼微信。
里面有一条消息撤回提醒。
程宿勾了下唇,每次都他回慢了,回晚了,她就来这招,第一次,第二次,他会问发了什么,她的回答相当统一:不用在意,我只是在确认自己没被拉黑删除。
无奈之际,程宿也产生自我怀疑,他很像那种人?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一下省的这姑娘又胡思乱想:我吃饭了。
对面秒回:您慢用。
她鬼机灵地着重强调:跟他。
程宿哼笑一声。
笑完就察觉到来自友人的灼灼目光:“又在看五岁小孩视频?”
程宿把手机倒扣回桌面,没否认:“嗯。”
“谁啊,我也去关注下。”
程宿果断转移话题:“雍靖舒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朋友说:“她有事回老家,让我跟你请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