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邈一席黑衣,半跑半走过来,衣摆随走路摇曳,他高束的马尾也充满朝气地摇摇摆摆:“周导,我准备好了。”
清润的嗓音突然响起,喧闹的片场有一瞬的安静,有人偏过头看向亭邈,却像被勾了魂一样,呆了好一阵。
浓黑的衣裳张狂肆意,亭邈嘴角含笑,人畜无害的脸蛋和身上的黑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却不觉得突兀,仿佛他天真地勾勾嘴角,那笑声里藏着的就是淬了毒的刀刃。
周导一脸惊艳地把他拉过去。
“霍晚已经在茅草屋准备好,犯事贼人就绪,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镜头里,亭邈身影暴.露,被犯事者追赶,他绷紧脸蛋,紧张地在林子里奔跑。好的是,正在他跑得快要身虚乏力时,隐约看见前方有间茅草屋。
亭邈没有即刻去茅草屋躲避,反而身体一转,躲在树林旁的灌木里。摄影机赶紧推上去给他来了几个特写,亭邈转转眼珠,将衣摆扯落,随手一扔。随后又捡起两颗石子往那碎布上丢去,果然吸引了那群人的视线。
见状,亭邈咽咽口水,飞快跑进茅草屋里。
“ok!”周导举着喇叭喊:“第一场第二镜马上进,摄影组跟上,打光师,室内打光。”
“action!”
亭邈休息了一分钟,听到导演的声音后,继续往茅草屋奔去。
他此刻格外紧张,眼神慌乱,额头全是细碎的汗滴,冲进茅草屋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那些人骂骂咧咧地吼叫:“被耍了,继续追!”
亭邈身体猛地一僵。
周导在监视器里看着亭邈的神情,满意地笑了,这孩子演戏格外有天赋,几乎不用讲戏就与褚风杪浑然一体,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神情变化自然,是天生的演员。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亭邈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在茅草屋里躲避一会。他闯进茅草屋,看四周环境就知无人居住,下意识往最里面的房间走。
这里头只有一张稍破的木板床,亭邈没时间细看,正不知如何时,蓦地,他手腕被一人拽住,将他狠狠带到床上。
亭邈惊呼:“你是谁?”
“嘘。”傅英捂住他的嘴,嗓音低哑:“霍晚。”
亭邈眼睛瞬间亮了:“霍兄。”
亭邈还要说话,却被傅英制止。
傅英眯起眼睛,狠声朝外一喊:“还不快滚。”
话落间,两颗红色的尖锐石子从茅草屋破空而出,直直插进那几人的脚边地里。
“是,是……霍晚霍大侠!”众人脸色顿变,立刻怂了,“不敢打扰霍大侠,小的们这就走。”
“卡!”周导笑着招呼道:“这条过了。”
周围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剧组拍摄只要是亭邈和傅英的戏,几乎都是一场过,只需后面补几个特写镜头,这对剧组的人来说,是难得的好事。
围在茅草屋里的众人如鸟兽散。
秦里走进来准备扶老板坐轮椅,傅英摆手,让他出去等等。秦里什么也没问,只是临走前看了眼同床躺着的两人,金丝镜框后的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傅老师,那我扶你起来吧?”亭邈见秦助理走了,爬起来,半跪半坐在床上。
说着,他就俯身,准备拨开那薄薄的被褥。
狭窄的木板床,两人的身体几乎相贴。傅英双腿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亭邈稍稍弯腰,朝他靠近。
奔跑闯进屋子,又着急忙慌地躲在床上,亭邈的衣衫早就微微凌乱,高高竖起的发丝也飞到了肩颈处,光洁的脸蛋上飘散着几根龙须似的刘海。
他额头的汗将刘海打湿了,黏糊糊贴在额上,脸颊边,漂亮的眼睛也因为奔跑泛了些殷红。
傅英很快发现他此刻的妆和往常不一样,眼角眉梢被刻意加深勾长,让他清纯的五官里添了股不与外人道说的娇色。
傅英喉咙滚动两下,伸手,将他微开的交领衣襟拨到一旁,遮掩住锁骨下的那颗艳丽的红痣。
“你这身衣服,谁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