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私奔,归途(2 / 2)

跟着也不等段誉回答,便高声吟道:“古木鸣寒鸟,空山啼夜猿,既伤千里目,还惊九折魂。岂不惮艰险?深怀国士恩。季布无二诺,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段誉道:“这是魏征的‘述怀’吧?”

朱丹臣笑道:“公子爷博览群书,佩服佩服。”

段誉明白他所以引述这首诗,意思说我半夜里不辞艰辛的追寻于你,为的是受了你伯父和父亲大恩,不敢有负托付,下面几句则是在隐隐说他既已答允回家,说过了的话可不能不算。

段誉脸上不禁现出尴尬之色,干笑一声,道:“我与灵儿只是夜里睡不着,想要出来溜达溜达,不想倒让朱四哥劳苦了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说到这里,段誉向着朱丹臣身边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下,道:“朱四哥,凌兄呢,他没跟你一块儿来么?”

“没有,我是自己来的,凌公子并没有跟我一起来。”朱丹臣摇了摇头,只是眼中却闪过一抹笑意。

“啊?”段誉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那咱们赶紧回店房啊,否则凌兄早上起来见咱们都不见踪影,该着急了。”

“哈哈哈……”

便在这时,忽听一声长笑在段誉和钟灵两人的身背后响起。两人吃了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条身影从两人身后的一株大树上跳落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白衣如雪,玉树临风,不是凌牧云还有谁?

“凌兄!”段誉惊喜叫道。

“多谢段兄弟还惦记着,我还以为段兄弟有了佳人,便忘了区区在下这个朋友呢?哈哈哈……”

听了凌牧云的调侃之语,段誉顿时面色一囧,向着凌牧云赔了一礼,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在下思虑不周,怠慢了凌兄,劳得凌兄辛苦这一遭,实在抱歉得紧。”

“段兄不必介怀,我昨晚也是辗转难眠,恰好段兄与钟姑娘有此雅兴夜色出游,在下便也附庸风雅的出来欣赏一下月夜美景,其实也不失为一件乐事,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段兄和钟姑娘呢。”

段誉被说的玉面通红,连连摇头道:“凌兄切不要再如此说,否则段誉真的要羞惭无地了。”

“咦,朱四哥,你不是说凌大哥没有和你一起来么?那凌大哥这又是怎么来的?这么大个人了还骗我一个小姑娘,不害臊!”

钟灵见段誉被调侃得够呛,便想要帮他转移一下话题,见到凌牧云时眼睛忽然一亮,却是想起了朱丹臣先前所言,顿时将矛头指向了他。

“哈哈哈哈,钟姑娘,这你可冤枉朱兄了。”凌牧云爽朗一笑,说道:“我确实没有和朱兄一块儿来,而是一路随着你和段兄两人一路踏月夜游到此的。”

“啊!”

段誉和钟灵两人顿时大吃一惊,按照凌牧云所说,对方岂不是在他们两人后面跟了一夜?一想到人家跟在他们身后一整夜他们都一无所觉,还洋洋得意自以为得计,不由得又羞又惭,脸色发烧。

而段誉随即又想到,凌牧云其实大可以如朱丹臣一般绕道前路来等他们,根本用不着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与灵儿的身后。这么不辞辛苦的前行跟踪,除了怕失去他们两人的踪迹之外,只怕也有保护沿途保护他们的心思在里面。想通此节,段誉不禁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还是钟灵天真活泼,率先恢复了过来,俏脸一扬,迈步过去到树下解开缰绳,牵过两匹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塞到了段誉的手中,道:“好啦,我们两个认栽认错了,和你们一起去大理,咱们走吧。”

当下四人分别上马,兜转马头,再次取道直奔大理而去。朱丹臣怕他堵住段誉让他心中着恼,因此一路上尽挑些诗词歌赋之类的话题与他谈论,只可惜不懂段誉时下最着迷的‘易经’,否则更可投其所好。

但即便如此段誉也已是转恼为喜,兴高采烈,大发议论,早把先前的尴尬事抛在了脑后。凌牧云一边赏看沿途风景,一边听段誉与朱丹臣吟诗谈赋,倒也别有一番风趣。至于钟灵,见段誉逸兴湍飞的样子,更是早已迷得痴了,只顾呆呆的段誉,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旁的?

不久众人便上了大路,行到正午时分,三人在道旁一家小店中吃了顿面,随即重新启程上路。又行了几十里,那马转过了一个山岗,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西边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段誉忽道:“朱四哥,咱们先去玉虚观吧。”

朱丹臣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点头:“不错,现在四大恶人都已来到大理,外面实在太过危险,确实该请王妃她老人家回府才是。”

凌牧云熟读原著,自是深知段誉和朱丹臣所说的其实就是段正淳的妻子,大理镇南王妃刀白凤。只因恼怒段正淳花心多情,风流好色,因此一怒之下便弃了尊荣的王妃不当,反而来到大理城外的玉虚观出家,自号玉虚散人。段誉和朱丹臣既然如此说,想必这就是到了刀白凤出家的道观了。

“誉哥哥,玉虚观是什么地方?”钟灵疑惑问道。

段誉伸手向着绿柳丛中露出的黄墙一指,说道:“玉虚观就在那边,那是我娘出家的地方。”

“出家?你娘怎么会是出家人?”

“我娘她本来不是出家人,只是后来我爹爹对我娘不起,我娘一气之下便出家了。”

“你爹爹怎么对不起你娘啦,让她这么伤心?”

段誉摸了摸鼻子:“这事说来话长,灵儿,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慢慢和你说。”

钟灵见段誉这么说,便也不再多问。当下众人拉缰拨过马头,向绿柳丛中驰去。奔到近处,只见那黄墙果然是一座道观,门前匾额上写的是“玉虚观”三字,段誉跳下马来,三两步奔到门前敲门大叫:“娘,是我,娘,您快开门啊,儿子来看你了。”

“吱呀”一声观门打开,一个道姑从中走出,见了段誉,面上顿时露出一丝慈祥笑意,道:“誉儿,你不在王府中习文念书,怎么有时间跑来这里看我啦?”

段誉面色一囧,呐呐的道:“这个……这个,我不是想念娘亲了嘛,所以就跑出来看娘您了。”

凌牧云一听这道姑与段誉两人说话,便知这个道姑便是段誉的母亲刀白凤了。只见这道姑看起来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容貌甚美,风姿绰约,配上一身道袍,隐隐有种圣洁的气质。也怪不得段延庆当年机缘巧合与她荒唐一夜之后会一直笃信是遇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说起来段正淳也真是令人羡慕,妻子和几个情人是环肥燕瘦各有风韵气质,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美貌与气质并重的难得美人,却能被段正淳一一收入房中,段正淳对付女人的手腕确实不得不令人佩服。

不过考虑到几女间的争风吃醋险些闹出人命,甚至原本历史上段正淳最后殒命曼陀山庄也是因王夫人争风吃醋而起,凌牧云就又不羡慕了,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总也比不上活着不是?

“你是什么姓子为娘还不知道?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出来的?是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说到这里,刀白凤又看了一眼凌牧云和钟灵两人,道:“誉儿,你后面的这两位又是什么人,不给为娘介绍介绍么?”

所谓知子莫若父,将父亲换成是母亲也一样成立,一看段誉那副心虚气短的模样,刀白凤就知道段誉是在说谎,当即毫不客气的揭穿。又见凌牧云与钟灵都不认识,看样子也不像是新来的王府中人,因此便向段誉问道。

段誉挠了挠头,道:“娘亲果然慧眼如炬,这个,伯父和爹爹非教我学我,我不想学,就偷偷跑出来了。”

说到这里,段誉生怕母亲责怪,话头一转,转过身来伸手向着凌牧云和钟灵两人一指,说道:“娘,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钟灵钟姑娘,这位是凌牧云凌公子,都是孩儿此番出来认识的朋友,孩儿这些时曰连遇凶险,很受恶人的欺侮,亏得钟姑娘和凌公子几次出手救了孩儿的姓命。”

凌牧云当即向着刀白凤躬身一礼:“凌牧云见过伯母。”

钟灵俏脸微红,略带羞涩的上前对刀白凤深施一礼:“钟灵给伯母见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