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个这样虎逼的儿子,当娘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头回卢氏听说儿子挨了打,一路跑到府门口趴儿子身上哭得是眼泪鼻涕的,叫打发奴才出来看笑话的贵人们都笑破了肚子。
一回两回是这样,挨打次数多了,卢氏也就习惯了,反正不伤筋不动骨的,男娃子越打越皮实,无所谓的事儿。
她开始担心儿子挨打次数多了,万一皇上真生气,叫儿子失了圣心就不好了。于是后头的哭闹就改成了在门口唱大戏,骂儿子夸皇帝,回回不重样,叫看热闹的百姓和权贵们,生生看了好几年也没个够。
但凡是有机会出门唠嗑的,谁不知道这镇远将军是京城里一大景儿呢,就是梨园里的角儿,都没有他府上唱作的精彩。
关锦溪在去往庆宁寺的路上,听思佳和思瑶你一言我一句,把镇远将军的故事说的高-潮起伏,香腮都要笑歪了。
“这也是没谁了。”关锦溪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晶莹,笑得有气无力道。
思瑶点头:“可不咋的,别看这镇远将军简在帝心,又是一品大官儿,可他今年都二十四了,还没能说上媳妇。但凡能配得上的人家,谁也不肯嫁过去。”
关锦溪喝了口茶润嗓子,想了想,若是叫她嫁这么个人,一家子说什么做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猴戏,也真是挺叫人崩溃的。
不过怎么说这镇远将军都是一品大员,靖宁侯自己才是兵部三把手右侍郎,嫡女都算是高嫁,更别说庶女了,高攀不起,她完全不用替自己担心。
说到嫁娶,思佳想起主子叫打探的事儿来,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眼车夫,这才回过身凑到关锦溪跟前,耳语——
“格格叫奴婢查的事儿,有眉目了,奴婢跟您说说?”
见关锦溪点头,思佳才继续低声道:“一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六子,是家里垫窝儿,人老实本分,嫡母对他还不错。二是京郊大营吴参将家的侄子,家里只有个老母亲,跟吴参将府里关系很不错。三是庆丰司杨掌司家的嫡子,虽然他们家是包衣,可庆丰司油水不少,杨掌司没有妾室,只有一子二女,嫁过去就是当家奶奶。”
前头关锦溪叫思佳托陈婆子的儿子,打探京中如今适合做亲的人家。
年岁大差不差,家世不显,人也老实敦厚的,倒是不算少。可思佳不忍心委屈主子,选出来的这三个,都是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嫁过去能享福的人家。
关锦溪将胳膊靠在矮几上,柔荑托着香腮,眨巴着圆润乌黑的眸子,另一只手在茶盏上轻轻画圈。
思瑶也听见了,瞅了眼外头才压低声音:“怎么都是这样的啊,还不如御前的蓝衣呢,好歹前途看得见。”
关锦溪闻言轻笑:“真有前途的,你觉得夫人会叫我嫁过去?”
思瑶皱眉:“总不能就非得叫格格往火坑里跳吧?图什么呢?”她也知道房氏重利,可到底靖宁侯府门第在这儿,真要是卖闺女,那可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事儿。
“端看如今,府里丢脸面的事儿少吗?咱们比镇远将军府也不差什么,就是还披着层遮羞布罢了。”关锦溪垂着眸子,长睫毛映在粉嫩肌肤下,远看近看都精致如画,“大格格那头肯定还不算完,如今不过是未雨绸缪,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总得为自己和姨娘打算一二。”
思瑶看着主子,心跟泡在黄连水里似的,自家格格人长得好看,性子又好,心也善良,怎么就没托生个好人家。
她有些丧气:“就算是咱们打听好了,也没法子自己挑女婿不是?”
关锦溪笑了笑,唇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弧度,没说话。
若她真是土生土长的姑娘,说不定真得扎脖儿等死,可她好歹上辈子看了那么多小说肥皂剧,叫她热情如火做不到,勾搭个女婿还是小菜一碟的。
若是能把女婿勾到手,叫女婿配合着演戏娶自己回去,就凭她如今这娇美的相貌,怎么都不算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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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樊:我!有车有房,半爹一娘,选我选我选我~
垫窝儿:家里最小的孩子
蓝衣:宫中低等御前侍卫是深蓝色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