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池已经清醒了,纤瘦窈窕的身体裹在薄毯里面,半靠在病床的白色枕头上,衬得她很虚弱憔悴,手背还输着液,灯光下没血色的脸蛋透着浅浅的疲倦感。
而她的床边站着男人挺拔沉静的身影,两人距离谈不上很靠近,就是之间氛围上有问题。
半响后,男人注视着贺青池的视线收回,稍微稍微转了转头,看向目瞪口张的曲笔芯,开口说话的语调清冷之中,还有许些不悦:“曲小姐怎么来了?”
从贺青池的表情来看,曲笔芯已经笃定眼前这个男人是盗版货!
他冒充温树臣,特么还好意思问?
曲笔芯这脾气上来,才不管对方会不会丢面子:“你不是温树臣吧?”
眼前这个男人出声习惯勾起薄唇的弧度,明明没有在笑,偏要伪装成脾性温和的一面:“我有承认过是么?”
曲笔芯:“……”
回想一下,似乎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喊出温总两个字。
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这个盗版货。
似乎也就抓住这一点,他没有半分假冒身份的心虚,还从裤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气得不轻的女人:“我叫温越,曲小姐倘若喜欢温总这个称呼,也可以继续这样叫我。”
妈的,这贱男人!
曲笔芯小巧的脸蛋扯了敷衍的笑,把名片接过来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哈,你是温树臣的兄弟?”
温越很缓慢说:“从血缘上算是。”
曲笔芯越过他走到了贺青池的面前,先看了一眼女人虚弱到半句都没力气说的模样,然后才转身,视线又回到他身上:“这里有我照顾贺青池,就不劳烦你了。”
原本按理来说要感谢一番温越把人送到医院救治,但是多大的恩情,都被他故意的误导给影响了好印象。
没出言讽刺,只是逐客已经算厚道了。
温越又看向了一眼贺青池,似乎笑意才是真正的弥漫开。
而相比起来,贺青池冷淡又无视着他的感情。
曲笔芯如愿以偿把人赶出病房,关上门后,重新走过去:“要不是我朋友圈刷到你老公参加宴会的照片,瞎灯黑火的差点被这隔冒牌货给骗了。”
刚吐槽完,她朝床沿一坐,这回眼睛倒是好使了。
正要问贺青池有没有被占便宜的时候,眼尖先扫到床下的地板掉落着一颗男士纽扣。
曲笔芯弯腰去捡起来,指尖拿着反复琢磨。
就这一个男士纽扣,她脑海中瞬间想出了某些霸道强制爱的狗血剧。
“是什么个情况下……能让男人西服的纽扣掉在病床下了?”
曲笔芯睁着眼睛,圆瞪起去看贺青池。
输液有一会才让贺青池高烧的体质稍微有所好转,她双唇是抿起的,从曲笔芯进病房之前就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了。
见她好奇的问,也只是静静的靠在床头,长长的睫毛下情绪让人看不清。
“我帮你把这颗纽扣毁尸灭迹了啊。”
曲笔芯这举动,就跟帮她消灭赃物一样,走到卫生间给扔进了马桶里。
等折回来后,看到贺青池开口要水喝。
她倒了一杯温的过去,润了喉咙。
贺青池蹙眉,输液差不多快完了,额头高烧就算没有明显退下,也不至于烧的整个人意识不清醒,她看着曲笔芯把自己手机拿出来。
“我没有你老公电话,之前发微信没回……你自己联系?”
贺青池没有把手从薄毯伸出来接,叮的一声,反而是手机屏幕微亮起。
曲笔芯就是眼神太快,先看到有条短信进来,没有注明是谁,却从字语行间就能猜到了:[上面纽扣没了,你要赔我一件西服外套。]
这信息量,很大!!!
曲笔芯眨眨眼,把手机送到女人的面前:“我就想问一件事,你点头和摇头都行……你要是出轨了,温树臣不会连坐九族把我也咔嚓了吧?”
贺青池虚弱的脸蛋上没有情绪,即便温越把话说的极为暧昧,也挑逗不到她一分。
那条短信她直接删了。
曲笔芯还沉醉在自己看多的言情小说剧情里,咬着嘴唇说:“你出轨对象能不能换一张脸?找半天第二个男人还是同款,晚上灯一开多无趣啊,除非他某些方面有过人之处?哎,你别不理我啊,那纽扣是你拽掉的?温越是不是想占你便宜强吻你啊?”
贺青池纤长的睫轻抬,终于对视上了曲笔芯的好奇目光。
她指尖是还留有一丝纽扣仿佛割破皮肤般的错觉痛意,带着丝丝的寒凉。
在被针扎开手背输液后,贺青池烧晕过去的意识恢复清醒那瞬间,就认出了守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温树臣。
那种直觉已经变成了与生俱来的本能,就算温越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温树臣给她的感觉。
贺青池半响后,对曲笔芯出声问:“你有后悔过选择沈复吗?”
曲笔芯正开心想着贺青池的感情纠葛,防不胜防地听见她把话题带到自己身上,小巧的脸蛋拉长了:“不用这样报复吧?”
贺青池眼中隐隐有泪光,也可能是生病的女人会带着天性的柔弱感,看起来少了一层坚强的外壳,嗓音渐低:“我从未想过嫁个男人还能这样复杂,是之前把婚姻想的太简单了,觉得要是将来没感情就洒脱分开,却未曾想过要是感情更加深一步了呢?而我又发现事情远不及表面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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