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了一会,出声问:“温树臣没有告诉你?”
沈亭笈脸色还有些苍白,轻轻摇了摇头。
贺青池见状说:“那你问我也没用。”
沈亭笈又拿起手机打字,手指被冻僵了,很慢很慢。
过了一分钟,贺青池又听见手机语音播放说:“温太太和曲笔芯是朋友。”
这有点意思了。
沈亭笈心里是很清楚,十分倔强地看着她。
贺青池淡定勾唇,反问道:“你知道我和曲笔芯是朋友,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沈亭笈低垂下头,手机打字播放给她听:“沈复说过会负责我一辈子的,温太太……你如果真心为了你的朋友着想,就别让她继续和沈复纠缠不清,她抢不过我。”
贺青池还真没义务替曲笔芯着想什么,她们之间就是塑料姐妹的情分,哪天指不定就翻脸不认人撕逼了,哪里管的了人家感情上的事情。
做朋友最舒服的界限就是千万别自作多情把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
因为每个人的思想和身处的环境不同,永远没办法站在当事人的立场去看待事情,谁又知道曲笔芯是不是心甘情愿要和沈复纠缠?
可能在曲笔芯眼里,是情愿自损八百去报复男人,也不愿意这四年就被这样白白骗了……
贺青池没有被沈亭笈三言两语就说服,唇角笑意浅浅淡淡道:“沈小姐,你倘若是以沈复妹妹的身份来问,我只能告诉你,他无论在哪里都很安全……如果还有另外的身份话,那你可能问错人了,我有自己的丈夫,又怎么知道沈复的行踪呢?”
沈亭笈手指根根握紧了手机,隐约有些发白。
贺青池重新拾起筷子,慢悠悠又说了一句:“别说我不给你饭吃,坐下吧。”
一顿晚餐的功夫,等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后。
孟清昶也开车赶了过来,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沈亭笈,还秉公办理般先出示了自己的心理诊所名片,态度算的上客气温和。
不过贺青池坐在旁边看,起先还以为温树臣找孟清昶过来接人,起码也是认识沈亭笈的。
现在搞半天原来是不认识啊。
那温树臣找个心理医生来接,怎么看都像是在骂人一样。
沈亭笈坐着并没有走,她无视了孟清昶的话,静静待在客厅就是哪儿都不去。
跟她说话,连点头摇头都不会。
孟清昶眉头给皱的,看向了旁边看戏的贺青池:“你跟她熟,你劝劝。”
贺青池撇清的一干而去:“我跟她不熟,谢谢。”
孟清昶要是对待自己的病人还有招,对待单纯是性格倔强又不能说话的沈亭笈,完全是哄不走,他最后只好跟贺青池又说:“沈小姐可能是想留宿你这里。”
“……”
沈亭笈完全是一副得不到沈复行踪就不走的架势,短暂的时间接触下来,她极为聪明也摸清楚了贺青池的脾性,厚着脸皮就坐在沙发上不走,指尖发白揪紧了裙摆。
贺青池问她:“我要承认沈复在日本陪曲笔芯,你就愿意回去了?”
沈亭笈拿着手机跟她谈条件:“我需要沈复在日本的地址。”
“哦,那你坐着吧。”贺青池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站起身去楼上。
孟清昶看的是脑门都疼,人请不走,别墅的女主人又撒手不管。
他这个外人,也不好办吧。
*
贺青池回到楼上洗澡换下旗袍,是真的没管沈亭笈在客厅的情况。
过了半个小时,她披着浴袍走出来,坐在落地窗前面对着夜色,给曲笔芯发了消息。
曲笔芯那边一听沈亭笈有脸跑到温树臣家里去闹,直接冷笑了:“怎么?现在轮到她做正室,就知道其中查岗的辛苦了啊,我突然发现女人做什么正室夫人,做小情人才爽。”
贺青池只是把这边情况说了,至于曲笔芯愿不愿意把沈复提早还回来,就是她自己的事。
曲笔芯语气一转,很是恶毒的发语音过来说:“她要还问你,你就说我没有把沈复睡够呢,两三天之内是不可能还给她的。”
“我才不帮你去挑衅,自己的情敌自己来灭。”贺青池想也没想就拒绝这个请求,万一她把话说重了,沈亭笈在别墅里闹死闹活的,这个谁负责的起?
曲笔芯轻哼了声:“没良心。”
贺青池:“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怼了起来。
而楼下孟清昶开着车走了,似乎还是没有带走人。
夜色越发浓郁,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沈亭笈静静地坐在客厅,保姆好心给她留了一盏落地灯和薄毯,她没有盖在腿上,微微低着头,呼吸声极轻到仿佛没有声息。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整栋别墅都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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