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2)

姜阡年是另一位男主,叶琰声过来探班,组里特地没安排闻屿和他的感情戏,多是在拍一些政权戏,所以叶琰声到现在还没见到本人。听说姜阡年是科班出身,演技不错,只不过之前资源不怎么好,演的都是男四开外的角色,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这次也是因为郭导要求公平试戏选角,他才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你这话让别人听到,肯定得编排你。能跟你演对手戏,没被你退货,演技肯定是很好的,怎么能说是工具人。”叶琰声早就把闻屿演的戏全都看了一遍,闻屿也跟不少新人演员合作过,那些演员的演技都很在线,可见闻屿对另一位主演也是有要求的,不然不会那么巧每次都挑到演技好的。

闻屿喝着咖啡道:“我的意思是今天的对手戏更多的是共情,不是爱情。”

原来如此,叶琰声点点头:“那晚上我带其羽去看你拍戏。”

林其羽来了这么长时间,大多时候是跟他一起讨论音乐的事,去看拍戏只有两回,而且都不是闻屿的戏,虽然也挺不错,但叶琰声总觉得还是少点什么,可能是他看闻屿的戏比较多,那种带戏感别人比不上。

闻屿无奈地应道:“好,我的戏要天全黑了才能拍,你不用去那么早,我先过去排戏,你在酒店吃蛋糕吧。”

叶琰声点头,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从那天叶琰声说宋美钰带来的蛋糕好吃后,隔天宋美钰和闻涧成就把那位甜品大师打包送了过来,还租了非常好的厨房,食材每天都有人现供,大师每天给叶琰声做一份甜品,由随行的助理送到酒店交给叶琰声,这样叶琰声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好吃的蛋糕或者面包。怕叶琰声吃腻了,宋美钰特地要求不要总做蛋糕,一周做一次就行,其他时候送点别的西点过去,叶琰声喜欢吃就吃,不喜欢的就给闻屿吃,或者送人都行。

“今天让师傅做了个大的,和其羽一起吃。”叶琰声乐呵地说。

闻屿笑得一脸放任,心道:言之留不住林其羽他也没办法了,反正他已经尽力了。他没时间陪琰声一起吃蛋糕,那就让林其羽陪着吧。

吃完自己那份面包,叶琰声说:“哥,澄姐跟我说有个杂志想找我,如果定下来我就回去了。”

闻屿看着他:“不是说不安排工作吗?”

叶琰声说:“是个公益项目,呼吁消除性别刻板印象的,我觉得挺好。”

叶琰声没参与过什么公益项目,有这个机会也不错,闻屿再想把他绑在身边,也不能影响他的工作:“好,如果定下来就让你回去。不过拍完如果没事,再回来陪我也一样。”

叶琰声没应,准备到时候再说,毕竟饿着闻屿是什么下场,他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但他在这儿多少也会影响闻屿的进度,所以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吧。

两个人出来这一趟不知怎么就被偷拍了,还是两个人刚进商场的时候,有段时间没营业的两个人,因为闻屿牵着叶琰声往前走、叶琰声在玩手机的照片,再次上了热搜。原本因为两个人这段时间比较安静,总算有机会在热搜上爬个好位置的其他艺人又感觉到了流量的压力。别人想要个好排名,还得花钱买,顶流根本不用花钱,在热搜榜上总有一席之位,羡慕不来,嫉妒不得。

【哎呀,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崽儿啊,看路看路,不能仗着有老公牵着就玩手机,摔着怎么办?】

【这两个人就算戴了口罩,只看身形也很容易认出来。】

【从琰声去探班之后,这两个人就没什么消息了,现在看到还这么会喂粮,我就放心了。】

【或许我们鹅子可以去参加一节目,叫《老公去哪儿》。】

【哈哈哈,给楼上投票,星路给投资吗?】

艾澄看到这条热搜,也没特地跟叶琰声说。往常像这种容易引起路人不满的热搜,团队会在评估后决定是否花钱撤掉,但这次考虑到两个人安静了挺长时间,稍微制造点话题也不错。不过她还是得提醒叶琰声一句,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些,这是路人拍到的,如果是遇上粉丝怎么办?理智粉也就算了,如果是狂热粉呢?都是问题。包得严实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顶用了,毕竟身材、气质都很出挑,有时候带着太优秀的艺人,经纪人也很头疼,真是愉快的烦恼。

晚上,叶琰声邀了林其羽去片场,因为这次有闻屿的拍摄,林其羽非常感兴趣,他虽然听叶琰声说了好几次闻屿带人入戏的能力,但非亲眼看到,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觉得叶琰声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闻屿怎么都是最好的。

剧组的人跟他们已经熟了,帮着搬了凳子过来,让他们坐到郭导旁边看。

这一场是景归帝和苏岸的对手戏,苏岸是景归帝亲征外族时带回来的,只因为苏岸长得太像项浅行了。

项浅行是景归帝的伴读,景归帝从小失了母妃,不受重视,只有这个伴读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个人的感情也在这种陪伴中慢慢变质,两个人相爱了。而在两个人步步为营除掉所有皇子后,景归帝坐上了太子之位。此时朝中几位大臣怕项浅行在太子即位后成为佞臣,左右朝政,祸乱社稷,所以一并陷害他,让他背负了贪污徇私、滥杀无辜的罪名,为保太子即位,向浅行自尽而亡,换了先帝对太子的信任。

但那之后,太子就疯魔了,他活着的动力就只剩下为项浅行报仇,杀掉所有害项浅行的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苏岸被带回宫中已经有几天了,一直诚惶诚恐,这是他进宫后第一次与景归帝接触。

姜阡年扮相很美,叶琰声没看到他演项浅行的时候,只看到了苏岸,即便穿得不够精致,也遮盖不了他的美感,国内古装扮相能称得上“美”的男人可谓凤毛麟角,姜阡年绝对能算一个,说不上是清淡还是浓烈,又或者两者兼得。

演员就位后,正式开拍。

梧桐树下,景归帝坐于太监们特地搬来的红木榻上,苏岸枕着他的膝头。四周茉莉花开得正好,清雅小巧,上不了台面,却依旧兀自绽放。

苏岸身体僵硬,脸色发白,没有一点贵气,与他身处的位置格格不入,身上的锦衣并不合身,看布料和针线,应该是新赶制出来的,可不知为何,似乎不是按他的尺寸做的。

景归帝目视远方,带着茧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穿过苏岸发间,表情像在怀念,又像是暗含着某种贪恋。

苏岸嘴唇都发白了,民间传言,景归帝并不是位好脾气的皇帝,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农户,却被带进了宫,怎么能不慌?景归帝看他的眼神他不明白,也不敢问,只隐约听下人私语,说他似乎是长得像某个人,才得了陛下青眼。

“孤给你改个名字吧。”景归帝声音沉静如水,与眼神相比,声音多了几分清醒,也不需要苏岸回答,接着说,“就叫阿觅吧。”

项浅行,字心觅。

苏岸不敢说半个不字,更不敢询问为何,只能诺诺应“是”,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阿觅。”景归帝叫了一声,随后一声接着一声,低低的,念叨着。

微风乍起,吹得叶子簌簌作响,像是在代替苏岸回应景归帝。

景归帝笑了,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却不见湿意。

“这宫里若有人欺你,尽管来告诉孤。”景归帝语气无比温柔,带着些叹息。

苏岸茫然地看向景归帝,他分不清景归帝是不是在同他说话,他甚至觉得如果他在宫里真出事,景归帝都不会过问,因为他是苏岸,并不是什么“阿觅”。

景归帝摸着苏岸的头发,说:“阿觅,你的头发不似以前细软了。”

过了一会儿,又握住苏岸的手:“阿觅,你的手也粗糙了许多。孤会命人给你备下润手的膏脂,你要按时搽。”

再过半响,景归帝轻声问:“起风了,阿觅,你冷不冷?不过这风一起,花香更浓了,你喜欢吧?”

茉莉是项浅行最喜欢的花,好养活,又能安神,在每个不成眠的夜晚,他们都靠着一盆茉莉依偎入眠。

景归帝的每一句话都不需要苏岸回答,与其说是在与他说话,倒不如说景归帝是在自言自语。

苏岸忘了惶恐和紧张,转头定定地看着似魔似疯的景归帝,突然感觉鼻子发酸,喉咙和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了,难过得透不过气来——帝王也有帝王的深情,也有离别之痛,帝王也只是个人。

景归帝看向满院茉莉,轻声诵道:“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