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丁却没有怜悯,直接将她丢进了玻璃樽,重新盖上。
等人高的透明玻璃樽中,腓伊小姐开始痛苦窒息,脸孔开始扭曲,双手拍打着玻璃,眼睛中充满眷念。
而奥古斯丁就安静站着,冷眼注视着她生命的缓缓流逝。
当她昏迷前几秒,奥古斯丁嘴角冷笑了一下,打开盖子,将她提出玻璃樽,摔在地上,“忘了这只玻璃樽的原主人,巫妖王那不勒斯已经不在了,我得帮腓伊小姐换一个墓地。”
躺在地上猛烈咳嗽的腓伊小姐尖叫道:“不要!”
奥古斯丁蹲下去,一脸为难道:“别这样,腓伊小姐,太不坚强了,在我印象中,你是一位直面死亡的勇敢远远多于生存智慧的小姐。”
当奥古斯丁作势要再度捏住她的脖子,精神崩溃的首席研究官大声哭泣道:“我不要死!”
奥古斯丁抚摸着她柔滑白嫩的脖子,如一只可怜的幼年白天鹅,残酷地微笑道:“不想死?”
她抓紧大执政官修长的双手,凄凉哭腔道:“不想!”
奥古斯丁甩开她的手,思考了一下,“那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不怎么漂亮的腓伊小姐,请脱掉衣服,自-慰给我看,如果十分钟内顺利达到高-潮,我考虑让你继续活下去。诗呢歌城堡实在太无趣了,我得找点不为人知的小乐子。我虽然带了一头雌精灵回来,但那种宣泄,会影响到我的骑士源泉。”
她几乎疯了。
这是帝国圣事部第四巨头吗?
奥古斯丁拍了拍她的脸蛋,提醒道:“我数三下,不脱,可就要送你去另外一只玻璃樽旅行了,那里有着连我都未知的黑暗物种。”
十分钟后,秩序长带着笑意走出房间,身后跟着脸色潮红但眼神涣散的腓伊小姐。
看来秩序长找到了新鲜的乐子,而堕落的首席研究官迎来了一场无止境的噩梦。
三天后,奥古斯丁走到小百合实验室,丢了个眼神。
腓伊小姐跟了出去。
半个钟头后,神情诡异的首席研究官返回实验室。
接下来一个月,每隔几天腓伊小姐就要出去汇报一下实验室进展,这成了百合实验室见怪不怪的例行公事。
阿尔法城。
玛索郡魔法公会下属的一个小学院,魔法师唐璜-果兰正在授课,这个总是强迫学生去接受一些古怪理论的魔法讲师实在是不讨人喜欢,如果不是他的父亲老果兰是在帝都名声不错的宫廷教士,玛索郡省的公会大佬们早就让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滚蛋,阿尔法城哪家的宴会上没有唐璜少爷不请自来的小提琴独奏。在神圣帝国,主流是“乐器之王”钢琴,一直排斥近一百年发展迅猛的提琴,即便这种乐器被誉为久违的乐器王后,神圣帝国内就是不受欢迎,所以小提琴技巧辉煌流畅的唐璜少爷在阿尔法城始终缺少知音。
课堂上,一位身穿大马士革呢服饰的年轻男人参与了旁听,胸口佩有一枚低阶宿根草徽章,这恐怕就是他能够进入学院的根本原因,唐璜少爷对于自己的课程能够吸引到旁听人士感到欣喜,专门修改了既定授课内容,讲解起自认精彩纷呈的《曼特裘拉丁元素躁动论》,这本是他一篇用作向郡省魔法公会申请三级宿根草的论文,但审评团竟然给了不合格的分数,让一心向往黄金三叶草的唐璜少爷十分受伤。那名阶位比他还要高出一级的陌生青年是个不错的旁听者,每当唐璜说到最精髓的理论,青年都会很默契地点点头,教室不大,阿尔法城的魔法实习生资源十分匮乏,远不如东部一些郡省那般丰富,不仅阿尔法,整个玛索郡省每年考入圣卡洛尔学院的实习生数量都是帝国垫底的,这让郡省的行政长官和魔法会长十分难堪,教室里十几个实习生都很好奇打量坐在最后排的男人,视线中夹杂着嫉妒和羡慕,很年轻就拿到三级宿根草了啊,很了不起的样子。
大概是难得碰上懂自己的人,下课铃声响起,唐璜还是不舍得结束课程,这让魔法学徒们感到相当的不耐烦,一些家庭优越的男孩子都开始吹口哨,几个女孩倒是不介意转头多看几眼靠窗的英俊男人,唐璜总算觉得尽兴,等他说出下课,学徒们立即都冲了出去,一个胆子较大的女学徒走到陌生青年面前,自我介绍了一下,而那个并未按照礼仪报上姓名的男人只是露出一个笑容,说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这就让阿尔法城某个富裕家庭走出来的小姐感到雀跃,离开教室与两个要好的富家女孩一起分享这个小甜蜜。
原本打算离开教室的唐璜看到那人走到黑板前对着整块黑板的术语,凝神思考,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准备回家练习一支小提琴奏鸣曲的他也停下脚步,好奇道:“这位宿根草魔法师,我对曼特裘拉丁将元素拟人化的验证存在误差吗?”
那名旁听者微笑道:“我对这个曼特裘拉丁的理论是第一次接触,只是有些很外行的疑惑。”
唐璜少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很正常!阿尔法城的魔法教授都看不懂,如果你有兴趣探知这片魔法殿堂最阴暗却是最迷人的领域,你可以来找我,一起喝个下午茶,有机会还可以听一听我的小提琴,对了,我最近刚谱了一支交响乐曲,强烈推荐你来欣赏。”
被拍了几下肩膀和或多或少被教育的男人点头笑道:“好的。”
虚荣心得到完美满足的唐璜少爷再次叮嘱这个愿意接受新事物的陌生人一定要去自己家做客,这才走出教室,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转头看见那人还站在黑板下发呆,唐璜少爷的心情更好了,哼着小曲走远。
站在黑板下的家伙思考完毕,拿出一支炭笔,修改了几处错误公式,学院的院长,阿尔法城资历最深的郁金香魔法师老吉尔伯毕恭毕敬站在门口,宁愿站着枯燥等候,也丝毫不敢打扰那位大人物,这会儿帝国上层谁不知道丢勒伯爵死了,被活活钉死在墙壁上,而那枚邪恶的黄金天平徽章,据说正是圣事部新生机构【秩序】的象征,加上一颗赫柏子爵的头颅,在康迪家族极乐鸟森林别墅里挂在天使雕塑上的胖子爵士,老吉尔伯可不希望成为下一个。
老院长心中不知是该咒骂唐璜的白痴还是应该马上开始对这个花花公子表现出友善,这个答案需要等待,等着那个古怪大执政官奥古斯丁给出暗示。
离开教室后,突然造访学院的玛索郡影子领袖说了一句:“唐璜-果兰是个合格的魔法师。”
老吉尔伯立即明白了,被公会老头子们卡下的三级宿根草必须马上颁发给那个作风花哨的少爷。
目送单独来到这里的大执政官远去,老吉尔伯重重松了口气。
乌鸦市场最北端,专门前来阿尔法购买高级魔法道具的魔法师们,逐渐认可并且接纳了新的香榭丽女巫街,被垄断一半的女巫街并没有哄抬价格,反而在价格相对持平的前提下提供了更多的稀少道具,这当然是个不错的福音,所以随着口碑的传递,香榭丽街道越来越热闹。半条女巫街的幕后主人此时行走在青色石板路上,来香榭丽之前他去了趟法条橙拍卖场,马赛伯爵据说去了一个贵族朋友的庄园参加宴会,有个从果戈理平原回来的青年继承人得到了一枚黄葵花勋章,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大肆庆祝的好事。奥古斯丁来到教皇古董店,成为这家店铺新一任女主人的少女阿加莎正在招待一位上了年纪的魔法师,看样子,原本只打算购买一根普通黑晶法杖的老魔法师这趟是要大出血了,奥古斯丁站在焕然一新的古董店,眼神示意口才极佳的阿加莎继续买卖,自己拿起一根龙芯木制成的短小魔法杖,等到奥古斯丁放下法杖换上一瓶发芽级魔法温泉嗅了嗅,那位一口气花费七百多凯撒金币的老魔法师乐呵呵离开了古董店,才一年时间个子就窜高了五公分的阿加莎没有辜负秩序形同温室的栽培,由女孩绽放出女人的光彩,见到奥古斯丁,提着裙摆弯腰道:“欢迎您,秩序长。”
奥古斯丁放下那瓶魔法液体,道:“你继续。”
离开了教皇古董店,走入街对面一家由少女朱丽叶经营打理的店铺。
站在门口的阿加莎有些失落,但很快愉悦起来,最起码秩序长是先光临她的教皇,而不是那个伪贵族小姐的寒碜店铺。
奥古斯丁自然无法顾及到这类不痛不痒的少女心思,他只是简单转了一圈香榭丽,就来到上次与老罗马相聚的临河书店二楼,要了一份点心,安静地进食。
之所以去那所不起眼魔法学院,是奥古斯丁答应过与宫廷教士老果兰不合的马赛伯爵,要将老果兰徘徊在正统和异端的儿子拖进诗呢哥地下城堡,但听完课程后,奥古斯丁放弃了这个念头,想必依靠法条橙获取暴利的城主不会在这类小事上纠缠,这个可爱伯爵在乎的只是每天有多少枚凯撒进入他的口袋,奥古斯丁喜欢跟这类很纯粹的家伙相处,当然还有那头马卡肥猪,都是蜜月期的朋友。
“先生,这是我们店特别招待客人的苏丹红茶,保证与锡兰红茶一样香醇。”
奥古斯丁耳畔响起一个悦耳的嗓音,抬头一看,有些惊艳,虽然没有见到那个疑似芭芭拉公主的泰坦淑女那个程度,但在玛索郡省,是头一次,比见到当时还是教皇古董店老板的昆丁夫人还要强烈,她很小巧玲珑,目测穿上鞋子才一百五十五公分,面孔精致如陶瓷娃娃,似乎轻轻一碰,整具娇躯就会碎裂一地,奥古斯丁其实喜欢相对苗条的女人,像儿童时代的魔法老师,黑名单上的歌谢尔女王,也不拒绝昆丁夫人这类尤物,唯独对于体型过于娇小的宠物,性趣很小,但今天有点例外,因为她长得实在太有趣了。
奥古斯丁毫不犹豫喝了那杯轻轻一闻就知道放下大剂量安眠药的红茶,对于一个曾经靠咀嚼伯特莱毒汁来提神以便持久作战的疯子来说,这点安眠药实在无法让他打个小瞌睡,蹩脚到滑稽的刺客,连智商与胸脯成反比的昆丁夫人都比她精明无数倍,喝完红茶,奥古斯丁笑道:“可以给我看一看你藏好的匕首吗?”
她脸色苍白,小脑袋显然没能跟上大执政官的跳跃思维。
奥古斯丁自言自语道:“熟悉我的人,不会这么冒失,让我想想不熟悉我却需要杀死我的家族,应该来自玛索郡本地,康迪?不像,它的脾气很好,吐口水在它脸上都能微笑着自然风干。暴躁的托德?忍耐又不会这么好,那些被拉姆大主教折腾得倾家荡产的中小家族?不像。哦,记起来了,在极乐鸟森林别墅,有个在灰熊赌盘下注五千凯撒的不幸爵士,资料上特别注明他有一个很好看的独生女,是一位衣食无忧的小姐,不怎么聪明,但也不笨,但足够让她成为玛索郡将来最动人的名媛之一,可我没想到你这么好看,你的爵士父亲是亲生父亲吗?”
她像极了一头仓皇失措的幼鹿。
这副场景,上个月在蜜糖奥古斯丁就看到过类似的一幕,然后腓伊小姐就成了一个由被迫表演自-慰堕落成自-慰上瘾的悲情角色,那么眼前的她?奥古斯丁觉得替诗呢歌和菲奥娜找到了一只最好的“燕子”。
这头小鹿甚至没有勇气拿出行凶的匕首。
奥古斯丁安慰道:“别怕,我喜欢你的苏丹红茶。”
她更畏惧了,几乎站不稳。
奥古斯丁站起身,牵着她的冰凉小手,牵扯木偶一般走出书店,至于那个粗心的店老板,羊角实验室会对他敞开大门。至于这家地段和品味都还算不错的书店,理所当然成为秩序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