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守军的抵抗异常顽强和猛烈,风军两个兵团,打上去一波,被击退一波,连续数轮的冲锋,最后都无功而返,而且自身还出现不小的伤亡。
面对这样的局面,刘彰颇感诧异,但打到现在天色已晚,他只能下令收兵,等到明日再战。
回到军营,他刚进入中军帐,屁股好没坐热呢,齐横就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对于今日新军的攻城战,齐横大为不满,堂堂大风的中央军军团,竟然打不下一座才五千地方军驻守的弹丸小城,传出去,丢人的不只是新军,还有他的第九军。
在中军帐里,齐横当着新军众将的面,指着刘彰的鼻子怒声喝问道:“今日你打的是什么狗屁仗?连五千人的小城都打不下来,你这一军的统帅又是怎么当的?”
别看齐横是莫人,现在又没有官复原职,但在军中的资格可比刘彰老许多,当面责备,刘彰也只能听着、忍着。
他欠起身形,赔笑道:“齐将军,今日之战,我确实有误,齐将军也消消火,快请坐吧!”
“现在哪还能坐得住?”齐横是火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双手掐腰,在大帐里来回踱步,边摇头边愤愤不平地说道:“自进入川口郡,我军就不顺,现是后勤队受袭,现又进攻受阻,这不是让平原军和天鹰军看我们的笑话吗?”
“是、是、是!齐将军说得对!”刘彰连连点头应是。
其实没有打下亭口,他也很郁闷,更觉得纳闷,不可思议,两万对一万,风军对安军,中军军对地方军,无论兵力、战力己方都占绝对优势,怎么可能会打不下来呢?
他转目看向今日主攻的第七、第八兵团的两位兵团长,问道:“毛将军、龚将军,你二人在指挥攻城时,觉得城中守军当真是五千人吗?”
听闻他的问话,齐横停下脚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新军第七兵团长毛易和第八兵团长龚单。
毛易满脸的羞愧,低垂着头,小声说道:“守军确实只有几千人,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有话一气说完!”刘彰沉声说道。
“可是,守军当中的修灵者很多。”毛易低声道。他话音刚落,龚单立刻接道:“是的,守军当中,混有许多穿着安军盔甲的修灵者,具体的人数有多少说不清楚,但绝对不在少数,这些修灵者异常厉害,就算我军将士好不容易冲上城头,也很快被他们打了下来……”
“这并不能成为你等作战不利的借口!”齐横在旁冷哼一声。
毛易和龚单面红耳赤,头也随之垂得更低,颤声说道:“末将作战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刘彰摆了下手,仗已经打成这样了,再责罚他们又有何用。
他沉思片刻,转头看向齐横,问道:“齐将军还记不记得,在御镇的时候,大王好像有次提过,各地的游侠有向川口郡云集的事。”
齐横眨了眨眼睛,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过了一会,他模棱两可地说道:“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吧!刘彰,你以为城中的守军当中混有游侠?”
“只能有这一种解释,不然,又哪来的那些多修灵者?”刘彰幽幽说道:“看起来,大王得到的消息不假,川口郡……怕是也没有我们想像中那么好打!”
他顾虑重重,而齐横却咧嘴乐了,说道:“如果当真如此,那倒是件好事了。”
“怎么讲?”
“大王一向对游侠深恶痛绝,如果川口郡真的云集许多各地的游侠,那么,正是你我二人立功的大好机会。”齐横眼珠转动,乐得合不拢嘴巴。
刘彰以及左右的白安、阎炎诸将皆忍不住翻起白眼,在齐横的脑袋里简直除了立功就没别的想法了。
“明日,我亲自出战,倒要看看,城中的守军里到底混有多少游侠。”齐横一下子变得斗志昂扬,兴致勃勃地说道。
白安和阎炎双双点头,对刘彰说道:“将军,明日我二人也随齐将军一同出战!”
刘彰没有拒绝,一座亭口小城,第一天没打下来已经够羞臊人的了,如果第二天再打不下来,全军将士的士气都得大受影响,所以明日的攻城战,只能成功,绝不允许再失败。
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正色说道:“除第七、第八两个兵团留营休整外,其余的兵团明日统统出战!第一、第二兵团,主攻亭口北城,第三、第四兵团,主攻亭口南城,第五、第六兵团主攻西城,第九、第十兵团,主攻东城。明日,诸位将军必要齐心协力,一鼓作气,拿下亭口!”
“遵命!”众将齐齐站起身形,插手领命。
可是,还没等到新军明日出战呢,当天晚上,深夜,亭口的安军派出一支小股的精锐,偷袭了风军的东营。
新军和第九军一个是步兵军团,一个是骑兵军团,营寨并没有合在一起,而是分开扎营,新军营寨在前,第九军营寨在后。
偷营的这支安军才两百人而已,他们偷袭的正是新军的营地。安军倚仗熟悉地形,加上风军防范不足,被其成功混入营中,并将位于新军东营的粮库焚烧。
这一把大火,火苗都窜起十多米高,将新军东营都映红大半。
接到下面军兵的报信,刘彰连盔甲都未穿戴,急匆匆地跑出寝账,到了外面一瞧,好嘛,东营那边的大火,他在中军帐这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刘彰吸气,急声问报信的军兵道:“起火的是何地?”
“是……是我军的粮仓!”
“啊?”刘彰听后,脑袋嗡了一声,先前后勤队已经遇袭,己方的粮草还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如果随军的粮库再被烧毁,己方就得断粮,那全军十万将士接下来还吃什么?
这时候,刘彰也急红了眼,推开报信的军兵,解开寝账外的一匹战马,纵身骑了上去,催促战马,飞快地向东营奔去。
周围的侍卫们吓了一跳,纷纷叫喊道:“将军小心,将军慢一点!”边喊着,他们边甩开双腿,随后追了过去。
刘彰也顾不上后面的侍卫有没有跟上来了,一个劲的催促战马狂奔。时间不长,他跑到东营起火的地点,坐在马上举目一瞧,偌大的粮库,现已变为一片火海,周围有数之不清的风军在浇水灭火,还有许许多多将士在拼命的从火海中抢救粮食,叫喊声四起,人们穿梭不断,场面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刘彰也傻眼了,只五千的敌军,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偷袭己方十万人的军营,川口郡的安军怎么如此厉害?
他催马冲进人群当中,向周围的风军将士大声喊喝道:“救火!赶快救火!谁知道现在偷营的敌军在哪?”
“回禀将军,敌军已经跑了!”
“往哪跑……”
他话还没有说完,猛然间,嗖、嗖、嗖,在他的前后左右突然飞射过来十多支弩箭。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任谁都想不到,风军将士的人群里竟然会有人向刘彰射出冷箭。
如果刘彰此时有戒心,即便射来再多的弩箭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可现在他的心思都在起火的粮草上面,哪想到会有敌人潜藏在己方的将士当中。
随着扑、扑、扑数声箭支入肉的闷响声,刘彰痛叫一声,应声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