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辙言简易赅地说:“没什么大碍了,以后注意调养,总会恢复过来的。”
凌越帆在床边守了太久,从昨夜到现在十几个小时内他始终没有阖过眼,此刻脑子也有些胀痛,听池北辙这样说,他眼前一晕踉跄了下。
***
池北辙连忙伸手去扶凌越帆,低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阿帆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刚刚他指的是穆清寒很难怀孕这件事,但他知道凌越帆差点晕过去不是因为这个。
穆清寒终于没事了,凌越帆紧绷了太久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反倒垮了。
凌越帆点头,“谢谢。”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的话,你让护士再去找我。”池北辙看了眼从醒来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的穆清寒,微微拧起长眉,最终没说什么。
凌越帆送走池北辙后,返身坐在穆清寒病床旁边,本来想握穆清寒的手。
迟疑片刻,他还是收回去慢慢地握成拳,低头用那双温柔的眼睛凝视着穆清寒,“你还好吧?”
穆清寒半躺在那里,微微转动目光。
男人的眼睛很深邃,瞳孔也是很纯粹的漆黑色,只是此刻那里头遍布着条条血丝,却又闪动着晶莹的碎芒。
大概是刚刚急着赶回来,他跑了很长一段路,白皙的额头上此刻还是汗水淋漓的,沾湿了他墨色的头发。
这还是穆清寒第一次注意这些小细节,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针刺着一样疼。
见凌越帆在等待她回应的过程中脸上一点点变得失落黯淡,她笑着摇头,“除了觉得有点提不上力气外,其他地方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其实她浑身上下都太疼,每动一下就让她满身冷汗,可她知道这是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凌越帆以为穆清寒会像以往一样对他的关怀视而不见不理不踩,此刻看到她唇边牵扯出的弧度,他的肩膀一震。
半晌后反应过来,凌越帆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抓住穆清寒的手用力地揉在掌心里,嗓音沙哑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他和池北辙最担心的是穆清寒在经历了这些事后,精神会不会崩溃,或是性情大变之类的心理问题。
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事。
正这样想着,凌越帆听到穆清寒问:“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孩子,还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
凌越帆的脸色“刷”地白了,干裂的唇角也轻微地哆嗦着,两手却是更紧地握住穆清寒,用了很大的力道来克制自己心中的狂潮,竭力平静地说:“阿辙说你以后很难……再怀孕。”
说完,他死死盯住穆清寒的脸,不放过她表情里的任何变化。
结果穆清寒听后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声音很虚弱,却没有怨恨和悲伤,反倒是释然,“也好,这本该就是我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