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刚刚小江总已经把夫人拉出去了,但是听说,好像是出轨了,奸夫也在现场……”
“哇!真假的!我去!真的大新闻啊!”
“不止!听说打她的是奸夫的老婆!也就是原配!”
“贵圈太乱惹不起惹不起!”
“有人还说……”那人刻意把声音压低,江栩没能听清,但是其他听清的人纷纷怪叫起来。
“天哪怎么可能?!江柔是夫人和奸夫生的?!那他们不是给江总戴了二十多年的绿帽?!”
“是啊江总好可怜啊!”
“那……小江总呢?”
“啊!天哪,小江总该不会也……”
江栩喝了口面前冷掉的水,凉水入喉,冻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冰冷起来,边上忽然伸出一只手,那手接过她面前的水杯,替她把水倒掉,给她重新倒了杯热水。
“你那杯都冷了,喝点热的吧。”女孩的声音有些粗,不像平常女孩那样细弱好听。
江栩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边上不知何时坐了个女孩,看起来和江柔差不多大,皮肤偏黑,可相貌却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梁,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江栩只觉得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她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盘算着计划走到了哪一步。
边上的女孩看见江栩低头垂目的样子,显然误会了,忽然开口说,“别在意她们说的,你要是不想呆在这,我送你回家。”
江栩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在说什么,但其实她懂,只是不太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要帮她。
那女孩大概看出江栩眼里的茫然,挠了挠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堂姐,我叫江依。”
江依?
江依!
江栩瞪大眼,脑海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小柔,明天跟我去你二伯家一趟。”
“去那干嘛?我不去。”
“你堂姐去世了,跟我去一趟,安慰一下你二伯。”
“啊?哪个堂姐?”
“江依,就那个皮肤黑黑的,但挺漂亮的。”
“怎么死的?”
“家暴,被她老公活活打死的。”
“爸,你看,堂姐死那么惨,以后你别安排我嫁给那种人渣好不好?”
“……”
江栩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女孩,她穿着冷色调的礼服,举止却十分礼貌,任由江栩打量她,嘴角噙着笑意,“去年我姐姐来的,今年我来了,算起来,我们好像五六年没见过了。”
江远山和他两个兄弟的关系并不好,也是近几年才开始友好来往,江栩确实很多年没见过这位堂姐,只是她的名字却还记着,因为那是江栩第一次接触家暴这个词,她当夜还懵懂地问江逸城,“哥哥,什么叫家暴?”
当时江逸城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家暴是无能的男人才会干的事,他将对自身的不满对社会的不满全都发泄在最爱的家人身上,因为只有家人不会反抗他,不会违逆他,不会伤害他,也纵容了他,特别是对家暴行为选择忍气吞声的家人。”
江栩手上传来温度,却是江依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带你出去吧,去找你大哥。”
江栩被她拉着走出去,头顶的灯被切割成十几份纷纷落落地洒在她的背影她的肩上,偶尔她回头确认似地看一眼江栩,随后冲她微笑,微黑的面庞满是善意的笑容。
两人刚出门口就看见江逸城冷着脸从面前走过去,方向是长廊另一边,江依喊了声,“堂哥!”
江逸城对她的声音以及这个称呼都不甚敏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江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额头,随后偏头看向江栩,“我带你去还是?”
江栩不做声地看着她。
江依想了想,“算了,我送你过去吧,把你安全交给堂哥,我再回来。”
江栩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堂姐时,她送了一根棒棒糖给她,微黑的面庞上是春风般和煦又善良的笑容。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怕我?”江依偏头问,又自顾自地说,“不过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像只瓷娃娃一样,瓷娃娃你知道吗?”
江栩眨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皮肤真白,好想摸一下……”江依突然笑了,“我怕碰过你之后,把你脸抹黑了。”
江栩:“……”
江逸城走到一间休息室门前正要进去,就见隔壁一间休息室悄悄地被人打开,里面江柔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
看见江逸城站在面前,江柔心虚地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才问,“哥,妈妈去哪儿了?”
她总是这样,打架了躲在后面。
哪怕王雪华为了她和人拼了性命在打架,江逸城也毫不怀疑江柔会躲得远远地,甚至还会鄙夷自己母亲像个泼妇般的行径。
他没有空闲的时间去搭理她,直接忽视了她,走到四九守候的休息室门口,随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江柔冲他背后做了个鬼脸,“切。”
等她回过头就看见江依拉着江栩的手走了过来,江柔登时目露鄙夷地看着江依,甚至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闻见了什么不干净的味道,“你来干什么?”
江依知道江柔不喜欢江栩,所以不敢把江栩交给她,只好看着她身后的方向友好地笑着说,“我找堂哥。”
“你找我哥干嘛?”江柔不耐烦地看着她,突然嘴角一勾,笑得讽刺,“怎么,想向我哥推销你家的榨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