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不要钱。”他敛眉恭敬,微微鞠躬的说道。
子爵面露不悦之色,不耐烦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你要什么,小子,趁我还有耐心赶紧说出你的条件,要不然我就找人弄死你。”
“大人,我只需要您加封我为骑士,再给我写一封推荐信足矣。”
子爵皱眉,手指扣着桌面:“骑士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了的,况且你不会武技,根本担不起这个头衔,只会侮辱了骑士的荣誉。”
“那得看您心中是骑士的荣誉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你在威胁我?”
“大人,我很容易满足的,只要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然会把苏菲小姐完好如初的还给您。”
子爵倏的起身,严厉的盯着他:“我要你对诸神起誓,绝不会背弃自己所言。”
赫伯特眉梢挂着讽意,目光冷酷,拥有着不属于青涩少年的神情:“虽然我母亲总和我唠叨神明是公正严明的,我们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们给我的考验,可是从我和我母亲遭受这苦难的那天起,我便不再相信任何神祗,我一直笃信这世间所有的公平正义都是凭借我们的努力获得的,神,根本什么都不会做。”
子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颤抖:“你……你怎么敢……”
子爵显然不愿意和这个亵渎神灵的少年做交易,可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儿,他不得不暂时背弃了自己的信仰,他开始相信赫伯特就是恶魔的化身,他不能让苏菲落入这个恶魔的手中。
赫伯特收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晚就离开了这个小镇,只留给苏菲一封信。
第二天,大家发现鞋匠被人割开了喉咙,抛尸在井里,身上的金币被洗劫一空,大家都认为是某个强盗干的,丝毫没有怀疑到赫伯特的身上。
他的邻居大婶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为他开脱罪名“这孩子满脑子都是读书画画,不切实际的空想,身板比我还弱,怎么可能杀人呢?”
苏菲读完信之后在卧室哭了整整叁天,子爵夫妇给她安排了最适合她的男人,打算明年春天就结婚,可她还是忘不了那个欺骗她的赫伯特,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怀念着他在她耳边唱出轻快悠扬的语调,她无比哀恸的想着,这辈子除了他已经不能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赫伯特已经毁了她,她不能再毁掉另一个无辜的男人,最后她选择在修道院孤独的度过余生。
赫伯特带走的除了子爵给他的推荐信,还有一位流浪骑士留给他的护盾和长剑,连铠甲也没有,他继承了他的衣钵,成为新的流浪骑士。
但他认为这个新身份只是暂时的,因为他有贵族的推荐信,代表着能获得其他大贵族的赏识。
他先去了坐落在王城中央的赫伯特大宅,气势恢宏的铁栏杆上此时长满了红铁锈和常春藤,院子里干涸的水池堆满了落叶,花园中央有个残缺的天使雕像,隐藏在杂草深处的大理石台阶早不见了昔日的干净整洁,延伸着望去隐隐可见直冲云霄的阴暗尖塔。
整座宅院透着凄清破败,似乎从大小姐离开的那一天起,这个家族也随之落没,他的生父不仅带走了宅院主人的掌上明珠,也带走了这个家族的财富和辉煌。
他看见叁楼窗户前有个佝偻的人影一直在看着他,头发早已花白,可是目光仍是锐利无比,赫伯特也久久的凝视着他,随后他背上自己的长剑,头也不回的离去。
随后几年,他加入了奥古斯特公爵的麾下,公爵野心勃勃,渴望走到权力的巅峰,他教给了赫伯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知识,具体是什么,我们已无从得知,唯一能够了解到的是当年那个冷漠阴郁的少年在无数场战役和勾心斗角中成为了一个阴险恶毒的男人,他依靠自己杀人的天赋和众多残忍的手段成为了公爵的左右臂膀。
又在公爵谋反的时候临阵倒戈,向国王揭发了一切,并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当初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他把反对他的人全都关进了修道院的地牢里,许多人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他开始由听从命令转变为发号施令,城堡内随处可见他的身影,他有意的左右着国王的思想,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不是国王身后的影子。
王国许给他封地,可他还缺少一个贵族身份,有了贵族作为依靠,才能离权力更进一步。
这时候,许久未曾露面的老赫伯特侯爵出现了,他找到了在小镇上为人缝补衣服的大小姐,将她接了回来,并向国王坦白这个赫伯特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外孙,按照法律,他是赫伯特家唯一的继承人。
后面我就不用再叙述了,赫伯特侯爵的生平记事只要查查史书典籍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塞尔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问道:”那可否告诉我,赫伯特侯爵的全名叫什么呢?”
“厄休恩?赫伯特。”
“那黑暗之神叫什么呢?”
他擦了擦额角的虚寒,显然对直呼神明的名字是不敬的象征:“诸神在上,我们怎么能得知新神的名字,他们可比旧神神秘多了,就连亲切的光明神也只有大祭司和主教在他降下神迹的时候能够见到他的真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