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拓脸上那温和浅笑的面具逐渐消失,他收起吉他,面无表情地说:“想送你最后一件礼物,你不要么?”
“……”
“白姜,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他接着说完。
白姜知道,贺兰拓既然说出这句话,那就是拿定主意了。
刀真的落了下来,砍断她血肉鲜活的身躯。
白姜脑海里一暗,她扶着旁边的沙发靠背缓缓坐下,半晌都没有知觉。她觉得自己完蛋了,要不然为什么只是呼吸,胸口都会疼痛呢。
真的心口窒痛,生理意义上的痛。
“你没事吧?”
她隐约听到贺兰拓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她闭上眼睛,抱住自己的脑袋埋下头,很怕见到他,很怕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和鼻尖酸胀刺痛,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白姜?”
她想说她没事,可是她一开口,就发出了哽咽的哭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早已不是孩子了,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还会有痛哭得无法自持的时候。
下一秒,一个有力的手臂把她揽入男生温暖的怀抱,贺兰拓拥着她,轻抚她的背部表示安慰,一言不发。
白姜不知道自己这样失控地哭了几分钟,等她稍微缓过来的时候,贺兰拓的衣襟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抬头,用尽了勇气竭力让自己显得平和地问他:“为什么?”
“因为,这段关系持续下去,对我们都不好,白姜,如果不是因为我,祈瞬也不会来骚扰你,而我没法保全你。”
听起来,还是在说山上撞见祈瞬3p的事情,白姜还是没法判断贺兰拓现在是否知道自己跟源歆的关系。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保护。”
“你在山上遇到歹徒差点丧命。”
“那是在山上,现在在鹿城,治安很好。”
贺兰拓摇头:“白姜,有很多危险你意想不到,况且,另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也应该终止这种不必要的性生活了。”
白姜缓缓垂眸:“你其实就是介意我跟祈瞬睡了,是不是?你曾经说过如果我出轨了你就会中止这段关系,果然,你真是说到做到啊。”
“有很多原因,白姜。”贺兰拓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白姜清醒了一些,开始考虑源老板会怎么说她,她要怎么尽力挽回贺兰拓,这段关系并不是纯粹的她私人感情问题,还是一个她必须完成的任务。
“不必要的……性生活……”
她轻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揽住贺兰拓的脖子,贺兰拓猛地推开她,他站起身,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冷冷道:“别碰我。”
“我会乖了……我知道错了,贺兰拓。”白姜听到自己语调平静地一句句说出卑微的内容,“我不会再碰祈瞬,不会再碰别的任何人了,以后我就做一个性爱娃娃,做你的泄欲工具,好不好?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除了床上的骚话,一句话都不说,在你面前,不要有思想……”
“白姜,你在说什么胡话?”
白姜笑了笑:“贺兰拓,反正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就算我被人加害,也跟你没有关系……还是说,你已经嫌弃我被祈瞬玩脏了?”
贺兰拓不回答,起身往餐厅去,一边很科学地对她说:“先吃饭吧,低血糖的时候容易神志不清。”
白姜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逻辑不清,她跟着贺兰拓进餐厅,在他对面落座,心想这个贺兰拓真是有意思,要跟她掰了,还摆这么一桌子温馨的菜跟她共进晚餐,好聚好散吗?有必要么。
白姜端起筷子看了看面前的菜,就觉得很可笑,她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
“你想要我怎样?”她说。
“我不想要你怎样,你遇到我之前活得很好,你以后也会活得很好。”贺兰拓很自然地端碗给她盛汤。
他怎么能这样,说着残酷绝情的话要跟她一刀两断,同时还可以一副是她的亲人的样子做这种事。
她看着那碗汤,想把整桌子的菜都掀翻:“贺兰拓,你真的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