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天下是他顾宴的,还是蔺希的?”
这般直接称呼名讳,又让那车夫冷汗直流。
他不敢接话了,只怕再接上一句话,好月则会说出更大不敬的话来。
也不知这公主是怎的了。
平日明明是个性子极为收敛之人,怎的今儿个却是一直再往作死的路上扑腾?
是了,不仅是好月的这个车夫冷汗连连,便是顾宴的车夫也是冷汗连连。
马车不可进入皇宫,随从将顾宴从马车上搀扶一下,这一边搀扶则又一边不满道。
“这女子当真是胆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不成?竟敢如此跟丞相您说话,还说你是……说您是……”
说您是王八。
只可惜他没这大的胆子,最后那两个字如何也说不出来。
比起那随从来,顾宴却显得是要平静了许多。
“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你还同她计较什么?”
呀?那随从闻言,却是震惊的张了张嘴。
这可还是他们的丞相大人么?怎的变得这般佛系了?
可那随从依旧是不满,“太过无法无天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您瞧着,开始要找些人来给她个教训?”
“您这心思怎的还是这般浮躁?”顾宴瞧了随从一眼,淡淡道,“若是处处都要同人计较,只怕老夫也爬不到这个位置来,该忍时则要忍,他骂老夫是个祸害是个王八,那老夫便只听她那句活千年!
人呐,就要适当的调整自己心态,将难听的话自从转为好听的,你便发现何人说何话,都动摇不了你!”
若不是这随从跟在自己身边数十年了,顾宴今日也绝不会同他说这许多话的。
那随从本还是为自家丞相抱不平呢,但听得顾宴这般说,却又忽然诧异了起来。
他家向来雷凌风行的丞相大人,今儿个怎的就是这般佛系了?
他本以为尹好月说了这许多大逆不道之话,他家丞相应当是会派人给好月张嘴的,但显然……这个反应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且不说此事如何,单说好月一路回到公主府时,已经调节好了情绪。
才一入门,青鸣便将今儿个何珍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同好月禀告了完完整整。
好月闻言,想了想,“任由她去罢,毕竟是我表兄的妻子,只要不是太过分,能包容了便先包容着,若是做的当真太过分了,府中该有什么样的规矩便拿出什么规矩来!”
毕竟她日日跑外头,已经够是心力交瘁了,若是连府中之事都要让她处处来管着,她更是生无可恋了。
再说,安月是个会当家的,除去性子软一些之外,其余都是个赏罚分明之人。
青鸣闻言,只福身应了一声是后,便又让人去打来水让她沐浴更衣。
今儿个因着蔺希提出的要求,当真是影响了好月心情……她有时候都不知晓,蔺希如今是真心的对待她好,还是仅因为她还有用处才这般对她好?
她从未如此得去质疑过一个人,但此时他却是真心的有些纠结而心烦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