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看着他,浑身发冷,原来那个孩子对于他来说除了并不想要,还有这样的用途,他想借用这个孩子的出现得到两全其美的局面。
她没有想到会是那个孩子救了宁温柔,不过就算没有那个孩子,依着宁时修对宁温柔的宠爱,应该也不会放任她去监狱服刑的吧。
没有证据是一方面,不舍得又是另外一方面。
林一一想要开口问问他,为什么后来又反悔了?为什么后来又不要这个孩子了,可是开口的那一瞬间,宁时修的身后却传来‘滴滴’的提示音。
那是宁时修刚才定时的时间,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提示音,让林一一已经到嘴边的话突然就没有开口诉说的欲望,说出来又能怎样呢?
得到一个答案又怎么样呢?终究不会是自己想要的,终究那个孩子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宁时修也听到了声音,但他却没有动,他看的出林一一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的,可不知为什么,在‘滴滴’的声音之后,林一一却再也没有开口,径自转身去了客厅。
宁时修看着她的背影,并不做他想,以为她是又想起了那个孩子,伤心了,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林一一没有拒绝宁时修端给自己的汤药,也没有觉得他会在汤药里动什么手脚,她的身体的确需要调养,自己不应该拒绝,况且周老是自己信任的医生,她没有道理花费时间再去寻找下一个。
宁时修从厨房端出来递给林一一的时候,她伸手接过了,宁时修则显得有些意外,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喝。”
林一一没有回应,径自将药喝完,宁时修看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样子,不由笑了:
“我可记得之前让你喝药的时候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如今却是完全变了样子。”
药的确很苦,这是林一一到现在也无法否认的一个事实,可是再苦又怎样呢?当你对经历了足够的苦,自然而然也就适应了,而且,她也无法因为难以下咽就放弃自己的身体。
林一一将碗放下,看着宁时修:
“你刚才也说了,当年的车祸是宁温柔做的,而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白白忍下我这几年的委屈,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我知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想要做的,自然可以去通知你的妹妹,你也可以帮助她,于情于理这都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我想说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达成我想要的目的。”
宁时修始终嘴角含笑看着林一一,宛若她口中所说的事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在她说完之后,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忙?”
“你不会吗?”
“不会。”
虽然这并不能让林一一觉得意外,却也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宁时修对宁温柔的宠爱当年她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她倒也不会自找麻烦的去问明原因,宁时修的不帮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林一一说罢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向楼上走去,宁时修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的意思,她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可他却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情,或许是今天她对自己的态度让他觉得气氛并不是很糟,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勇气,他说:
“一一,你我之间,还有可能吗?”
此时的她已经走到楼梯处,闻言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长久的沉默之后宁时修以为自己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即便有,他也觉得会是一种近乎嘲讽的态度,可她没有,她在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平静回应:
“没有了,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依着宁时修对林一一的了解,这样的回答其实并不能算意料之外,但他的心情却还是因为这简单的几个字而变得异常糟糕,但这并不是林一一的错,她和自己之间的未来说穿了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走到这一步的。
“是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
周一的例会刚刚结束,坐在主位的陆远却点名林一一留下,林一一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和陆远单独说的,但他这么要求,自己却没有离开的理由。
只是当所有的人都陆续离开之后,身为财务部的主管盛夏却还坐在原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没有动作。
陆远的视线淡淡的看向盛夏:
“盛经理没有听到我的话?”
“听到了。”盛夏说的理所当然:“但我对你们接下来说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没有道理离开。”
陆远刚才的话的确是提醒盛夏应该离开的意思,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看着盛夏时那眼里的纵容和宠溺,似乎她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可以被包容和谅解的,哪怕要了他的命。
盛夏的理所当然当陆远的嘴角漾起一抹浅笑,大概也是了解她的性子,索性也就没有再理她,径自看向林一一:
“法国的vi品牌有意进入国内市场的事情,相信秦总应该已经知道了。”
林一一点点头:
“我已经在着手相关的资料,之后会和项目组的同事沟通一下,尽快飞去巴黎和vi的负责人进行一次会面。”
“有关vi的事情的确是项目组应该负责的事情,但毕竟事关我们陆氏能不能再迈一个新的台阶,所以,我想将这件事,交给你亲自去做,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方便,我可以去和项目组的沟通。”
林一一微微一笑:
“不用,我听从公司的安排。”
盛夏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嘴角始终有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林一一并不能理解这种笑的含义,但陆远未必就不知道,察觉到盛夏看着自己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林一一:
“没事了,你可以去忙了。”
林一一起身离开。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远的目光便再也没有从盛夏的身上移开过分毫,他看着她,目光含笑: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