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有点刺激,你不要用太刺激的东西,昨天发现你那儿比较敏感。”戚桀淡淡的说,表情没有一丝的不正经,像是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
祁清越只好陪着假正经,红着脸蛋说:“唔……哦。”
“这个是痔疮膏,刘允都买的什么回来。”戚桀像是在回忆,“昨天进去的时候,很光滑,没有小疙瘩,你不要涂这个。”
祁清越脸蛋已经开始发烧了,他摸着右脸颊的纱布,感觉伤口都要被烧结痂。
——以前怎么没感觉轮椅大佬还可以这么一本正经的耍流氓呢?
“这个还行,清凉程度不高,主要是消炎和润滑,你昨天水流太多,今天可能会很干涩,这个正好。”
——流个腿!够了!
“好了,好了,我自己上去上药就好了,戚先生谢谢了。”祁清越低着头,昨天的恐惧、豪放、放纵,此刻一个不剩,他又恢复成了敏感的他自己,虽然决心改变,对很多人也可以狠下心来,可以渐渐的不再在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是……
祁清越知道,自己对戚老板,已经有点不可说的小心思了。
他不克制,戚老板又这么会撩,当他丑陋的一切终于暴露,那么深陷其中的他肯定是会万劫不复的。
戚桀静静的看着祁清越,好像在听见男人依旧这么的和自己客气,有点不满。
然而戚老板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将那两个小罐子放在茶几上,其余的丢在地上,一面打开其中一个小药罐,从中轻轻的挖出一点,白色的膏状物遇热便微微融化,说道:“那你要从最外圈开始,一点点的往里进去,就像我昨天一样。”
“涂药的时候不要随随便便的乱涂,你得看着涂,而且要涂的深入一点,不然要是当真恶化了,肿大到有肉团从里面掉出来,会很疼的。”
祁清越说来很幸运,他坐办公室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过痔疮,所以还不能理解那些痛苦的人们究竟为什么对痔疮谈之色变。
戚桀仿佛也清楚男人的底线,慢慢说道:“如果恶化到那么严重,感染了,掉出来了,塞回去的感觉你不会想知道的。”
祁清越头皮开始发麻,感觉自己再听下去就算菊花不痛也会下意识的感觉疼了。
“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涂药的。”祁清越已经不能正视涂药这个词了。
“你会?你看的到吗?还是说你腰不疼?可以弯成虾米自己涂到最里面去?”最里面,这个词真是太色了,是在说你自己昨天进的很深吗?!
男人没有在说话了,而轮椅大佬接着说:“你要知道,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是不好好的上药,最后恶化严重到需要手术切除掉出来的肉,你会后悔的,就算手术好了,还要拆线,拆线的时候就像是直接用剪刀剪在你里面的肉里,麻药的药效也很短,你可以好好体会……”
祁清越浑身一抖:……
十秒钟后,祁清越非常自觉的光着屁股趴在茶几上,任由身后美名其曰‘涂药’的轮椅大佬对自己过度使用过的地方为所欲为。
涂药期间,祁清越努力不要去注意后面的感受,他开始胡思乱想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自己办了健身卡就去了几次的事情,比如章泽小朋友的领养问题,再比如自己刺伤了那个变态吴渠,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清越。”忽然的,身后的轮椅大佬轻轻道,“你放松一点。”
祁清越顿时又从胡思乱想回到了现实,满脑子的空白:“哦……好。”
戚桀好像就当真是为了好好的给祁清越上药,上的很仔细,没有做些多余的动作,两人之间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良久后,是戚桀的问话声。
轮椅大佬的声音是祁清越觉得听过最好听的,比记忆中的学神都好。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能早就忘记了学神说话是什么声音了。
等等,祁清越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将学神和轮椅大佬放在一起比较。
轮椅大佬比学神好一万倍一千倍,虽然祁清越现在明白了,所谓的好人只是他的臆想,轮椅大佬比他想象中的,要‘坏’那么一点点……
“你不要去外面健身了,你想要锻炼,可以直接用我的健身房,但是我觉得你如果想要速成,光是锻炼力气是没有用的,你身体有点僵硬,多拉伸一下,然后学一点技巧,就可以很轻松的将‘奇怪的人’摔在地上。”
“诶,是吗?”祁清越尽量让自己少说话,免得一张口就是闷哼或者颤抖的喘息。
明明人家很正经,他也得忍着才行!
“嗯,你少出门,我会比较放心一点。”戚桀说,“你每次出去,好像都总会惹到一些奇怪的人。”
祁清越无奈,他也不想的。
“以后买菜除了我陪你出去,就不要一个人出去了,请一个保姆,她每天买菜,你做就行了。”
祁清越无语,那他是来这里还债还是享福啊?
“过几天家里会多一只狗,比较娇气,以后你在家也不会太寂寞。”戚桀说着,好像已经是在规划自己内人的未来每一天的生活轨迹,“等冬天过了,我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一起出去旅游。”
祁清越听着,没有回答什么,他这样的姿势,听着这样温情的话,不知道是该羞涩还是该感动呢?
亦或者是什么都不该,毕竟该做过的都做过了,而感动也不可能不是给他的,轮椅大佬还是一直把他当做要找的那人的替身怎么办?自己虽然曾说过要演成轮椅大佬想要的样子,可现在却已经不想陪他继续演下去了……
他给自己挖的坑已经埋到脖子了,再不逃,就真逃不掉,等着窒息而死算了。
“那条狗下午就到,名字就叫二狗子。”戚桀本人不像是会起这么俗的名字的人,但是却叫了这么多年,“你见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祁清越腹诽不已:凭什么他会喜欢?说的这么笃定,小心打脸。
又过了一会儿,祁清越总感觉后面应该涂的差不多了,想要问好了没,但是又突然想起章泽的事情,便先询问章泽道:“戚先生,你说的章泽被领养……”
“嗯,我父母会领养他,然后送他去最先进的治疗艾滋的医院住院,情况好的话其实可以不必住院,还住在我们家,情况不好就住院,我们可以每周去看他。”
祁清越捕捉到了一个词:我们家。
——这,才不是他家呢,他……是暂住,是寄居,是还债,是避难。
然而祁清越还是感觉心被什么打动了,他对自己无话可说,很像骂醒自己,可心动的感觉久久不散,就好像一块小石子噗通一下丢入水潭,潭面顿时溅起水花,一圈圈的涟漪瞬间波光粼粼,等潭面恢复平静,潭底多了块儿光可鉴人的石子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再者,章泽病情他自己会搞定,他一定会把所有副作用都好好利用起来,把许愿罐那个恐怖的东西也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