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友军既然答应见朱代东,也不可能真对他发火,而且他的时间也有限,朱代东申请要给时市长晚上站岗,让时友军忍俊不禁。朱代东趁机汇报了路桥公司副总的事,在朱代东的描述中,那副总的脸面又被“艺术加工”,反正已经得罪了这哥们,索性将得罪得行到底。
路桥公司是大型单位,但也不能拿钱来砸人吧,更可恶的是,这厮拿着黄市长的条子竟然不拿出来,平白无故让我当恶人,时市长,我冤啊。你冤?时友军冷笑,你找个听不懂普通话的本地人接电话也冤枉你了?朱代东,我告诉你,你的问题很严重!说完时友军又露出不察觉的笑容,真要说起来,朱代东也没做错,总不能说一位领导干部拒绝贿赂也做错了吧?
是,是,是,朱代东做低头认错状,为了加强理论学习,提升自己的素质,这次县里特别给我申请来市党校学习,争取以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郭临安和王力军也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啊,都这样了还护着你,在党校要是不能好好学习,我让你结不了业!时友军“恶狠狠”的说。是,是,一定好好学习,决不辜负时市长的爱护。
你啊,你啊,时友军笑着摇了摇头,他拿朱代东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般的乡镇干部见到副市长,哪个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小子表面一副深刻认错的样子,可实际上有不有认错只有天知道。
“时市长,黄市长什么时候回来?”朱代东问,时友军这里算是基本过关,但还有个更大的黄市长得应付过去才行啊,朱代东来党校学习,给自己定的最大的目标不是如何学好,对于学习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而是要取得黄子良的谅解。给领导干部留下坏印象可得及时转变才行,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但不听领导招呼这顶帽子要是被戴实,以后要进步,可不是一般的难。
“你还好意思问黄市长,他去省城给你擦屁股去了。”时友军哼了一句。
“交通厅的那位副厅长被气得发病也不能怪我啊,这么多人打来电话,就只他发病,这是本身身体素质问题,。”朱代东嘀咕道,这件事他听王力军讲过,不就是听不懂狮子山的方言嘛,何必如此激动呢。
“就你这态度,还想去见黄市长?回去好好做个深刻的检讨,等黄市长回来再去认错。”时友军横了朱代东一眼,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气的。
离开时友军的办公室后,朱代东给黄子良的秘书刘敏打了个电话,上次黄子良突然到家具厂,当时朱代东就留下了刘敏的联系方式,并送了张狮子山家具厂的优惠卷,凭优惠卷两折可购家具。
“刘处长,你好,我是雨花县狮子山乡党委书记朱代东,还记得我吗?上次黄市长去咱们乡家具厂视察工作时,我们有幸认识的。”朱代东坐在市政府的花坛边,有了大哥大就是不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拨打电话。
“朱书记你好,有什么事吗?”刘敏的声音不冷不热,黄市长是不会亲自向狮子山打电话的,给朱代东打电话的是自己,一个乡党委书记这么不给市长面子,刘敏没有挂断电话已经很不错了。
“刘处长,上次的事实在不好意思,回来后当面向你赔礼道歉。黄市长什么时候回市里?”朱代东诚恳的说。
“黄市长刚才去医院看望了孟厅长,要回市里恐怕还要二三天。”刘敏听到舒服了些,这个朱代东还是很会做人,只有上次的事实在有些太过分,怎么能用这种歪招来逃避上级领导的电话呢。
朱代东放下电话,心里有了计较。晚上回到党校,跟曾斌杰吃饭,朱代东向老大哥请教,开学后要怎么样才能请到假。曾斌杰大笑,朱老弟你多喝两杯酒再说。喝酒对朱代东来说就跟喝水似的,自己先喝了两杯,又敬了曾斌杰一杯。曾斌杰告诉他,班上有个辅导员,到时找他。曾斌杰还把辅导员的宿舍告诉了朱代东,他下午在党校也是做了点功课的。
财政局在朱代东眼里那是权力滔天的部门,朱代东向曾斌杰请教财政拨款的程序,乡镇要怎么样才多申请拨款。曾斌杰笑,你这个书记名不虚传,三句话不离工作。曾斌杰告诉他,财政局虽然管钱,但上面也是有婆婆的,也就是小钱能自己作主,大钱全部得领导发话。县财政宽松,财政局的日子还好过些,可现在哪个县的财政宽松?财政局也是表面光鲜而已,内中的烦心事只有自己知道。还好,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财政局啦。
朱代东又叫了两瓶酒,借着酒劲问曾斌杰,这次的学习班结业后一般都会怎么安排工作?曾斌杰通红的眼睛望着朱代东,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去向?我知道个屁,糊里糊涂就被派来学习了。
不可能啊,曾斌杰说,组织上没有找你谈话?他翻了年应该会提半级,担任县里的常委副县长,从财政局长到常委副县长,这一步的跨越并不算大,财政局是县里最重要的几个局之一,直接提为常务副县长的都有,他只是常委副县长,有些工作还是没有能做到位,又得多奋斗两年。
兄弟,你既然进了学习班,不提拔也会重用,过了年到一类局当个一把手,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你狮子山的成绩摆在那里,谁也不能否认,曾斌杰醉意熏熏的说。
这一点朱代东也知道,但他不像曾斌杰,连自己的职务都清楚,现在自己还是两眼一抹黑,雨花县的组织部门对自己不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