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东好像看透了刘敏的心思,况且这件事也确实没有再隐瞒他的必要,而且不用多长时间,全县的人恐怕就都能知道。就算他们不知道,朱代东也会发动宣传机器,让他们知道。
“这次易处长来,还有另外一项任务,就是考验这件事的真实性,组织上要下一个结论。”朱代东看了一眼刘敏后,收回目光,缓缓的说。
“结果如何?”刘敏脱口而出,问。话说出口后,刘敏才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结果还用问么,朱代东能跟自己说,显然是通过了的。看他跟易正东一起走出来的样了子,应该就能猜到个大概。而且他还让电视台带摄像机进去,兴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做一个永久的保留,同时也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他确实有资本炫耀。
在刘敏的印象中,朱代东好像下基层并不是那么频繁,至少自己来到芙蓉县之后,并没有感觉到他经常下基层。可是朱代东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刘敏心中对这个最为好奇。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要做到这一点,哪有什么捷径可走?多看党员干部的资料呗。
“还可以吧,反正易处长还算满意,这件事在组织上还没有正式下结论之前,就暂且不对外公布。”朱代东提醒道。
刘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朱代东已经用一种最直观的方法,向上级领导部门证明了他的勤政,这次经过省委组织部的考察,这样的印象,更是会深深的刻在上级领导的心中。刘敏倒也很想学朱代东的做法,但他刚才也注意到了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搬出的那些党员干部资料,需要三个人同时搬运才能一次搬完。他可以记住其中的一部分,但很难记住所有人的资料。而且就算他一时之间能记住所有人的资料,也做不到长时间把这些资料记在脑海中。
晚上的宴会,易正东就要放的开得多,省委组织部的干部,是很难得到芙蓉县的,只要是在家的县委常委,都争着要来陪餐。在酒桌上,易正东频频举杯,他本是北方人,中午只是因为带着任务,不敢放开,如果晚上还那么矜持的话,就太不近人情了。
“朱代东同志,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给我想了个好办法。”易正东举起酒杯说,他回到宾馆的时候,在电话里向余卓远作了汇报,说起用摄像机把跟朱代东的谈话录了下来,得到了余卓远的口头表扬,说他这个办法很好,算是取得了真正的“铁证”。
人虽然还没有回去,但是他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这让易正东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至于对刘敏的评议意见,这件事做起来轻车熟路,甚至不用他动心,随手就能一挥而就。
“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就算真的起了作用,那也得你易处长肯采纳才行。”朱代东谦逊的说。
“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中,干。”易正东笑呵呵的说,他做组织工作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什么人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他下午跟朱代东聊了两个多小时,对于党员干部,易正东也有很多的工作方法。对于基层工作,朱代东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特别是用人之道,哪些人该怎么用,如何用,什么时候用,朱代东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若是光以基层工作来看,易正东在这些方面,经济还不如朱代东丰富。
在他跟朱代东谈话的前面一段时间,他只是快速的测试着朱代东对党员干部的了解,从朱代东准确无误的回答中,他其实已经清楚,中国青年报上的文章,说的应该是真的。到后面一段时间,有的时候他看到一名干部的简历,就会跟朱代东探讨一下这位干部的使用问题。
从朱代东的描述中,易正东很容易就知道,朱代东对这些人的情况,是真正了解的,绝对不是死记硬背。而且就算他能背,也没有谁能背得下七千多个人的资料。朱代东很年轻,又当着一把手,能沉得下去做好基层工作,实属难得。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朱代东是县委书记,本某种意义上讲,他跟易正东也是同行。只不过易正东做的是具体工作,而朱代东负责的是全局性工作罢了。易正东能通过党员干部的档案,就能大体知道这位干部的工作情况。而只要他跟朱代东讨论某位干部的情况,朱代东很多时候,都能说出一些这位干部的事迹。这一点,让易正东完全相信朱代东确实如报纸上所说,是一位神奇的县委书记。
看到朱代东跟易正东谈笑风生,坐在一旁的刘敏心中五味杂陈,他倒也想跟易正东好好交流一番,但易正东有个习惯,跟你喝一杯,就说上几句话,如果没跟他喝酒,那他是不怎么理会人的。而这恰恰是刘敏的劣势,他来到芙蓉县之后,已经大醉过好几次了。他的酒量不大,有的时候碰到上面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作为主管领导,就得陪酒,甚至最严重的一次,刘敏甚至喝得胃都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