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吟这个原本最有希望成为财政局长的审计局长,意外的落马了。这给芙蓉县的干部以很大的震动。虽然朱代东对肖冠和刘敏的主动退赃并没有追究,可是这件事,还是给传了出去。
很多人都认为赵勋吟是想当财政局长想疯了,没有朱书记的首肯,你上跳下窜,不是找死吗?原来进入候选名单的那六名乡镇党委书记还是愤愤不平,但赵勋吟的出来后,他们个个都是庆幸不已。在以后,他们都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涉及到他们的人事调动,如果没有经过朱书记的同意,未必就是真的。
赵勋吟的落马,如肖冠所说,对整个芙蓉县的官场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作为审计局长,每年都有义务对全县所有的单位和部门进行财务审计。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走下过程,审计局的人去了,好吃好喝的陪着,走的时候,还能拿。但赵勋吟的胃口很大,对一些有钱的部门和单位,他就喜欢动真格的。
当然,他这真格的也是查而不报,所谓的动真格,也就是索要钱物的借口而已。而且这种钱物,他拿得安全无忧,对方不敢说,他自然更不会乱讲。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审计局,每年的收入其实非常可观,而且一些要害部门的头头,跟他都是又敬又怕。如果这次不是赵勋吟贪图去财政局,这样的事,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会暴露出来。
“代东书记,这是赵勋吟的交代材料,请你过目一下。”常怀庆拿来了一份材料,说。
“情况怎么样?”朱代东说,上午的常委会,才刚刚作出免去赵勋吟芙蓉县审计局党委书记职务的决定,同时县人大也举行常务会议,免去了赵勋吟审计局长的职务。下午常怀庆就把赵勋吟的交代材料拿到了,他这个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触目惊心,根据赵勋吟交代的情况,我们去他家里,光是存折就搜出十二本,每一本存折上面,有存款十万至五十万不等,在他家卧室的床底下,还搜出一百三十万现金。另外他家的一间房里,塞满了各种礼品,包括烟、酒、茶叶、海参、营养品,我们叫了辆卡车,才一次性全部托回来。”常怀庆说。
“二百八十六万?”朱代东看到赵勋吟交代出来的受贿数目后,惊讶的说,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一个审计局长,当他把权力用作谋利的工具时,利润非常惊人。据朱代东所知,赵勋吟担任审计局长已经有七年多时间了,就算平均分,一个年也有四十多万,一个月就有三万多,他一天的收入就是其他人两个多月的工资啊。
“很惊人吧?我当时也以为眼睛看花了眼。”常怀庆感慨万端的说,这么大的贪污受贿,就连袁庆民也没有超过这个数字啊。
“这些钱的来路,都查清了吗?”朱代东沉声问。
“没有,因为有些他连自己也忘记了。”常怀庆说。
“都说芙蓉县穷,我看一点也不穷嘛,看看赵勋吟,富得流油啊!”朱代东冷笑着说。
“这毕竟只是个别现象,赵勋吟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这些钱,都是被他审计的单位以各种名义送来的,可以说,都是公款。”常怀庆知道朱代东很痛恨这样的情况,也担心他做出一些偏激的举动,安慰道。
“我想去见见赵勋吟。”朱代东缓缓的说,这些钱还只是在赵勋吟家里搜出来的,他不相信赵勋吟会傻得会把所有的钱全部放到家中,兔子还知道挖三个洞呢,何况他一大活人?
“有这个必要么?”常怀庆讶然的说,朱代东从来不干预纪委办案,在他的印象,这还是朱代东第一次提出要见当事人。
“我认为很有必要。”朱代东坚定的说。
朱代东要见赵勋吟,还当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一见到朱代东,赵勋吟马上一副懊悔莫及的神情,“朱书记,我辜负了党的教育,组织的培养,请你批评我吧,狠狠地批评我吧。”
“我批评你干什么?”朱代东冷笑道,“赵局长,说说你的受贿经过吧?”
“朱书记,这些我都跟常书记交代了,总之是我鬼迷心窍,不该拿着党和人民赋予我的权力,谋取私利。请朱书记再给我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一定重新做人,老实做事。”赵勋吟痛哭流涕、可怜兮兮的说。
“想要重新做人,就要抓住现在的机会,只有坦白,才能从宽处理。我问你,除了在你家里藏的现金和存折之外,还有其他地方藏了钱没有?”朱代东淡淡的说。
“没有了。”赵勋吟言不由衷的说。
“真的没有了?赵勋吟,这是组织上在给你机会!你如果不知道珍惜的话,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朱代东耳中一阵耳鸣,他连声冷笑道。
“朱书记,我…我…就在我岳母家,还藏了一本存折。”赵勋吟望着朱代东愤怒的目光,低声说。
“除了这本存折呢?”朱代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