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东静静的听着,他当然不便告诉周保宁,其实自己已经知道陈标的事。让楚都警方先一步抓到陈标,已经就让木川这边很尴尬。现在陈标又让楚都警方撬开了嘴,他行贿的证据,那本记录得详详细细的行贿笔记本,也被楚都警方拿到。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最后还是元骞振亲自通知周保宁的,周保宁心里当然不痛快了。
幸好元骞振对木川市没有什么意见,或者是元骞振看在朱代东的面子上,才没有向省里通报,先给周保宁打个电话。这件事省里未必不会知道,可是只要下面没有通报,到时省里的领导也只会在私下过问一下,木川再去处理的时候,就要灵活得多。
“怪不得市里根本就不清楚岳松区那些批发市场的情况,原来都被他们蒙蔽了。代东,这件事要谢谢你,要不是那天跟你去岳松区吃饭,恐怕也不会发现这里面的问题竟然会这么大。”周保宁一叹,说。现在他已经能够肯定,朱代东提议自己吃过饭后去批发市场散步,肯定是另有目的。
可是现在周保宁就算知道了朱代东当初的目的,也不会对他有意见,相反,他觉得,幸好朱代东带自己去批发市场,要不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木川有这么大规模的一个批发市场。更加不会发现陈标这样的黑社会团伙,也不会知道,岳松区的几十名官员,都被卷入陈标案中了。
“幸好书记明察秋毫,要不然木川有这样规模的批发市场,市里竟然一直不知道。保宁书记,对批发市场的管理,需要马上跟上来。市政府做了一个初步方案,请市委审批。”朱代东拿出一份计划,木川不但要振兴老工业基地,而且还要成为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同时还要是一个商业之都。
岳松区的几个批发市场,虽然在古南省和木川,都没有太大的知名度,可是在那些做服装、鞋帽和小百货的商家圈中,却非常有名。要不然周边几个省份的零售商,就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进货。这里的批发市场,不但价格便宜,而且种类繁多,只要是目前市面上流行的东西,在这里很快就能找到同样的东西。虽然有相当一部分是仿制或者水货,但并不影响这里的繁荣。
因为这几个批发市场的存在,岳松区的经济其实都被拉动,特别是批发市场周边,每天几万人的进出,对刺激当地经济,有着非常大的帮助。可笑的是岳松区区委和区政府,对于这么大一个规模的批发市场,竟然懵然不知。
“批发市场的管理,肯定必须完善起来。而且现在的管理,也必须要跟上。但现在最紧迫的,还是那些涉案的干部。”周保宁说道,他是市委书记,干部出了问题,他这个市委书记难辞其咎。
“市里已经与岳松区沟通过,先成立市场管理处,由工商、税务、消防、公安、城建等部门派出联合工作小组,临时入驻那几个批发市场。至于涉案的干部,我还不是很了解,人数很多吗?”朱代东佯装不知的问,对于批发市场的归属,岳松区很想让批发市场纳入区管。但是朱代东还没有松口,他必须要让岳松区拿出一个可以信服的方案来。
“据楚都方面提供的消息,至少在五十人以上。”周保宁说道,这些官员接受了陈标的钱财,也变相成为陈标的保护伞,这是最令周保宁痛心疾首的。这些党员干部受党教育多年,可是他们的思想觉悟如此低下,个人作风如此腐化,是他远远没有想像的,甚至是不敢想像的。
一直以为,周保宁认为自己在主政木川的这些人里,以身作则,给木川的所有干部树立了一个廉洁自律的形象。可他哪里想到,下面的人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真不知道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收的钱再多,也没有地方可用,最后只是自掘坟墓。
“五十多人?”朱代东佯装惊诧,幸好陈标的活动范围主要是在岳松区,如果他的范围再大一些,恐怕这个数字再翻上几番都是可能的。现在的干部,越来越像一个生意人,只不过生意人卖的是商品,而他们卖的是自己手中的权力。
“代东,你觉得这些人应该如何处理?”周保宁说道,如果木川冶炼厂大张旗鼓的一次处理数十名干部,恐怕不但会引起省里的注意,就连中纪委到时也会派人下来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