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看在眼里,像是痛心疾首一般又看了纪浩桀一眼。
纪浩桀的心头一震,刚要觉得不妙,却是已经晚了,就听那周桐大声说道,“殿下,属下为您办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天本来已经做好独自承担一切的准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殿下竟然这般无情无义,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送属下去死!”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我何时叫你做了什么,我又何时叫你去死?”纪浩桀一下子跳起来,嘴角肌肉抽搐不止,不可思议的指着周桐。
周桐看着他,比之前面对皇帝时候的姿态更加无所畏惧,字字清晰道,“奴才没有完成殿下的嘱托,没能顺利利用金箭搬到骁骑营的军队是奴才的错,可是奴才也已经尽力而为,殿下您但凡是还有一丁点的宽仁之心,就不该这样的一再逼迫。怪只怪奴才瞎了眼,跟了您这样薄情寡义的主子,今时今日,既然殿下这样不念主仆之谊,也就别怪属下无义了。”
纪浩桀的嘴巴张的老大,几次想要开口打断他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很快铿锵有力,完全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纪浩桀惊恐的退后一步,他当然知道周桐的这些话会引起怎么的连锁反应,他慌乱的看向皇帝,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大声陈情道,“父皇,儿臣不知道这个奴才在说什么,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一定是他记恨儿臣曾经打骂过他,所以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陷害儿臣的。”
老皇帝冷哼一声,冷着脸不说话。
周桐已经再度开口道:“皇上,今日奴才所为全部都是太子殿下指使,若不是有太子殿下的身份作掩护,奴才等人也不能如此顺利的潜入宫中盗走金箭,陛下御书房里的密道,除了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吧?而且如果不是取道东宫,奴才们就算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避开宫中十万御林军的守卫来去自如。”
“你胡说!你胡说!什么密道?本宫根本就不知道御书房里有什么密道!”纪浩桀暴跳如雷的在殿中转来转去,目光扫见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刀就要去抢。
“拿住他!”老皇帝怒喝一声,紧跟着目光冷厉仍是对周桐道:“你说!一五一十都给朕把话说明白了!”
他和萧以薇原来做的局是要盗取玉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成了金箭被盗,当时他进门之后就意识到应该是那里的密道被人利用了,可是碍着有宋灏等人在场就没敢声张,哪怕是到了这会儿他心里也还有一半的疑惑——
周桐是他安排的人,那些带走雪雁的人也是出自他的安排,这些都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最后被盗的东西变了?他的密道还被人发现,并且御书房里还被弄成那副鬼样子。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把纪浩桀挟制住,纪浩桀却不肯死心大吼大叫的挣扎。
皇帝已经不耐烦的一挥手,侍卫们立刻会意,撕了袍子堵住他的嘴。
“皇上,今日之事全是出自太子殿下的策划和安排,是他给了奴才等人皇上御书房里的密道地图,又借由东宫和皇宫毗邻之便把奴才等人带进宫中。”周桐没了后顾之忧,就慷慨激昂的继续说道,“并且殿下还命令一批死士掳劫了大邺摄政王妃身边的婢女,意图将事情闹大,到时候摄政王要维护他的自己人势必就要入宫和皇上理论,只要冲突一起,那么奴才带着金箭去骁骑营就是事出有因,可以顺利调遣军队入城,以护驾为名围困皇宫。到时太子殿下他人在皇上身边,伺机而动,刺杀皇上,再嫁祸给大邺的摄政王殿下,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替陛下登上帝位。”
这一番说辞抛出来,连皇帝都目瞪口呆。
这一切的部署,严丝合缝,一环扣一环,丝毫的破绽也无。
到了这一刻,虽然明知道周桐是他自己安排下来的人,皇帝也几乎都要相信他所言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太子策划了一场惊天阴谋,要借机窃取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