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连江在与医生争论,一向温文尔雅的人少有的急躁恼火。他们似乎在讨论药剂的使用问题。
“他只有五岁,不能用ah8……”
“先生,您孩子情况特殊,我知道这个时候进行第一次化形对他来说会很艰难,是个挑战……”
“那就不要让它发生!他会吓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混杂糅合,音量越来越大,连青难受得低鸣出声,双手抱耳跪倒在地。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正在发生,灯光、墙壁、窗户、桌子、人影……视野中的画面正在急剧地褪去色彩,一切都变得恍惚而遥远,与之相反的,则是听觉与嗅觉范围的极速扩张,呼吸声、脚步声、消毒水味、水声、洗发水味等等在同一时间呼啸而来,冲进他的意识。
他忍不住嘶叫出声,然而传进耳里却是动物凄惨的嘶鸣,衣服滑落,他旋转头颅,看见的是长满身体灰黑毛发……
连青猛地睁开双眼,他心如擂鼓,大汗淋漓,他刚从这辈子最久远最可怕的噩梦里惊喜。
他抬起头,然后发现自己又跌进另一个噩梦里面。
他最不愿意、也最害怕见到的人——他的生身之父——正皱着剑眉站在他的面前。
第53章 冷酷boss是只犬,而且我还把他睡〔17〕
“爸……”
连青望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识地叫出了声。
连勋没有回答,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挥手示意,让旁边的护士上前给他拔针清理。
几分钟后,司机发动汽车,连青看了下前排保镖的背影,稍微调整姿势,倚靠在了后座之上。虽然有所好转,但身体还是虚软乏力,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连勋坐在他的旁边,正冷着脸一页页翻看着从主治医生得来的就诊病历和各种检查结果。
“刷拉”一声,病历被连勋砸向前排椅背。连青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刚想解释,就听连勋重重的哼了一声。
“如果我不过来,你什么时候通·知·我们?”
连勋声音又冷又沉,压制的怒气触手可及。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连勋冷笑:“你觉得那些八卦小报会坐在这里听你这样说吗?”
“我有我的计划。”连青漠然回答,声音又平又稳,毫无波动,掩在衣袖里的手指慢慢攥紧:“您放心,我不会丢了连家的脸。”
“所以是我多虑了?”连勋斜睨他一眼,满脸嘲讽,“那我希望连大教授能吸取教训,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这话里隐含的意味让连青脸色瞬间又白又青,他想辩解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说什么,过去的几个月里,他已经为此付出了深刻的代价,也无数次懊悔自己犯下的错误——是他思虑不够周全,所以才百密一疏漏算了自己的fq期。是他一时冲动,所以才想出了带自己学生回家的馊主意。是他天真可笑,所以没有详密的调查就以为长期服药不会怀孕。这一步一步,都是他自作自受。
腹部本已平复的不适再次席来,连青躬下身体低下脑袋,将自己缩在后座角落。连勋冷哼了一声不再逼问,指示司机开回连青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