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眉开眼笑:“如此,我便安心了。”说罢,她让乔恪与乔缇道别。
乔恪虽然也饮了酒,行礼却仍一丝不苟。
魏郯看着他,莞尔道:“朝廷重举孝廉,天下士人,唯才是用。伯恭若有志,可赴雍都。”
众人听得这话,皆面上一喜,乔恪再礼,谢过魏郯。
“将军。”乔缇上前来,一改先前的默默之态,望着魏郯,璀然一笑,“将军乃表姊的丈夫,妾为表妹,可称将军表姊夫么?”
魏郯微讶,随即笑道:“自当如此。”
乔缇笑意娇羞,目光盈盈地向他一礼,又看看我,转身退开。
我亦微笑,心里却腾一起升起怒火。这个表妹,我最熟悉的是她的目光。每当她看上了我的东西,就是这样的眼神。
回到府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沐浴。
我很现实地考虑过将来的事。以魏郯的身份,各种名目送来的姬妾会比我这两个月看到的多得多。就像我先前对阿元说的那样,不收是傻子。魏郯不是傻子,所以,我从不指望他不纳妾。
可是,这并不表示我愿意让我的表妹成为其中之一。
她居然看上了魏郯?是她的主意还是舅母的主意?我觉得可笑。魏傕再强也不是天子,乔氏在洛阳乃是名门,家祠仍存,有宗长有族人,大宗正室的女儿送去给人做妾,不怕别人骂辱没门风么?
哦,不对。既然是抢东西,乔缇的目的应该是把我赶走才对。
赶走么?我把头靠在浴桶的边沿,望着房梁。这世上,现在将来,恐怕会有许多人想把我赶走吧?
我回到房中的时候,魏郯不在,阿元说他也去沐浴了。
我在镜前坐下,看着里面的自己。光照氤氲,那女子仍然乌发雪肤,一双明眸乌黑传情,看着我,似乎在问,你慌么?
慌?或许。可像我这样爱装模作样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越被人觊觎,我就越是胆大,如果让我觉得不利,我反而会生出莫大的勇气。
之前那五个美人是这样,现在面前乔缇也一。
魏郯进来的时候,我还坐在案前梳头。他身着单衣,在后面站住脚步。镜子里,我瞥到那双目光流连的眼睛,未几,他上前来,把我一把抱起。
前番伤了脚的时候,我对他抱上抱下的早已经习惯。如今再遇到他这样,我不惊也不惧,能够被他抱在空中也还拿着梳子,继续把梳头发梳完。
“夫人与我还有白日余事未尽,现下一并办了,如何?”他的唇贴着我的耳边,嗓音低哑。
色鬼。我心里腹诽,笑笑地望着他:“夫君与妾有何余事?”
魏郯不答,只径自把我放在榻上,扑上来又吻又摸。我的脖子被他咬得发痒,“咯咯”地笑。当他要解开我的衣服,我双手把他的脸捧起来。
“夫君还未灭灯。”我说。
“灭灯?”魏郯的双眸里意犹未尽,唇角一勾,“灭它做甚。”说罢,又俯下。
我的手使劲撑住:“夜里怎可不灭灯?”
“什么夜里。”魏郯笑得狡黠,“白日余下的事,自然要在作白日做完。”说着,他拉开我的手,便伸手来解衣服。
我不答应,扭着身体左闪右躲,就是不让他得逞。
魏郯无奈,双臂撑在在两旁,支起身:“夫人看过我裸身许多回,我看一回又何妨?”
我又羞又窘,道:“妾何时看过夫君裸身?!”
“我更衣之时。”魏郯答得理直气壮,“夫人不是总在盯着?”
我被这话噎住,耳根灼灼发热。
“这样好了。”魏郯深眸盯着我,表情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低低道,“夫人若实在记不起立,为夫就再露一回,然后夫人也给我看。这般公平,如何?”
简直市井里的流氓也不如他没脸没皮。我气极反笑:“夫君不若先把灯灭了,你我再各自坦诚,岂非更加公平。”
魏郯笑起来,没有继续,却抱着我,在一旁躺下。
“真不想看?”他咬着我的耳朵。
“不看。”我答得坚决。
“我不好看么?”
又来了,突然抛出这种莫测的问题。这得说我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弱。有些时候,有的话看似冒犯,但魏郯不会生气。比如此时,我不像平日那样一味顾全,甚至使些小性子,魏郯也会喜欢。
“不好看。”我想也不想,开口答道。
“嗯?”魏郯把我的脸对着他:“哪里不好看。”
我看看他:“面黑。”
魏郯:“……”
“除外征战之人谁不面黑?”他皱皱眉头,
我伸出一个指头,抚抚他的眉毛:“这里也太浓。”
魏郯不以为然:“天生的。”
我眨眨眼:“还有眼睛,总喜欢盯着人。”
魏郯愣了一下,失笑:“这也算不好看?”说着,手指轻轻摩挲我的下巴,注视着我的嘴唇,“夫人怕?”
“夫君以为呢?”我含笑地轻声道,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
魏郯在碰上我的唇之前堪堪停住,灼热的气息缠绕交融,声音低沉而惑人:“依夫人所见,为夫何处可入眼?”
我笑而不语,看着他。手慢慢却下滑,抚着他的胸膛,顺着肌肉的起伏又慢慢往下,一节,一节……
魏郯眼神里的理智慢慢燃尽,如着了火似的辣辣灼人。当我的手指划过他的小腹,那里忽然收紧,他的唇堵了下来。
肢体交缠,他的吻有力霸道,我的呼吸被扰得纷乱,喘息连连。当他的手在我的衣底游弋,我一把捉住:“夫君忘了一件事……”
魏郯将我的手反握,头也不抬地继续,声音含糊:“不灭灯。”
“不是灭灯……”我喘着气撑住他的肩膀,弯唇一笑,“夫君方才要妾看什么,莫非忘了?”